他一副瞭然于胸的模样,眯了眯眼,「凉的豆浆喝下去,会不舒服。」
「它是……」热的。
话未说出口,秦砚伸手拿走面前的豆浆,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把刚买的推到她面前,「喝这个。」
司浅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怎么知道的啊?」难不成身边有他安插的间谍?
脑迴路一不小心拐了弯,司浅警惕的上下打量他几眼。
秦砚往后一靠,姿势閒适,浑身裹着股矜贵卓然的气质,气定神閒的勾唇,「看出答案了?」
她沉默,抿了口豆浆,手藏在宽大的大衣袖子里,隐约看得到蜷起处,骨节泛白。
秦砚嘆口气,颇为苦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浅浅,以后不需要等我这么长时间的。」
「你忙起来连饭都能忘记吃,我不等在这,你今天肯定不会来吃饭了。」
言下之意,她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秦砚轻捻几口面前的菜,没了胃口,挑眉问,「这么肯定我会来?」
司浅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我在啊。」
他嘴角噙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抬头望向她,眼底蕴着几分意味不明。
将前后话语串联起来仔细想了想后,司浅双手掩面——
她这般话语无异于侧面证实秦砚对她用情至深,如果是他自己说出来肯定是撩动心弦的情话,但从自己嘴里吐出来,味道就成了笃定秦砚非常非常喜欢自己。
羞愧不已。
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夕阳隐去最后的光辉,夜幕降临。秦砚回综教楼帮干事们整理开会用的资料,司浅一个人慢悠悠的回到教室。
乔西倩抱着苹果啃,哀怨的摸了摸空虚抗议的肚子,「我想吃饭。」
司浅抽出数学笔记,眼帘都没抬一下,「想想就行。」
「化激愤为力量,今天我要背完历史第一册。」
「哪个饥愤?」她转着自动笔,勾起漂亮的眉眼睨过去,「饥饿的饥?」
西倩紧绷的肩线霎时鬆懈下去,萎顿的趴伏在桌上,「我倒希望是激励的激,但是我对背诵毫无激情。」
越到高考越浮躁,整个班内学习的氛围并不浓厚,后排的男生偷偷玩手机,不时传来一阵爆笑。
「晚上出来方便吗?——不,我家有厕所。」
「用一个词形容分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卫恆你快多叫几声爸爸!」
离得近的人听了他们的对话,笑的不能自已。
西倩背书的时候喜静,现在耳根不清净,学不下去了,索性摔了书刷微博,「秦煜现在太火了,连续几天的头条都是他。」
司浅兴致缺缺,对八卦花边什么的不怎么感冒,「这次又造的什么谣?」
「当红小花旦夜宿秦煜公寓,好事将近。」西倩啧声,戳进去看了两眼关上页面,「这小花旦的鼻子一看就整过,秦大影帝的眼光没这么差吧?」
「比秦砚差点。」司浅笑了笑,笔迹清浅,数学题公式列出来,漫不经心的做最后的压轴题。
「浅浅你不要面子了吗?」
司浅抿唇,眯了眯眼,「面子,能吃吗?」
没有盯班老师在,教室里的确吵闹的过分。最后的步骤解不出来,司浅摔了笔,揉着发涨的眉心打算找个清净的地儿继续。
几次模考成绩数学没有任何进步。
秦砚每次给她订正,但下次碰上别的题型,还是不会。久而久之,她不想再让秦砚多分出时间给她补习。
毕竟,他要走高考的路,万人过独木桥,伤神费力。
「你去哪啊,待会杜群来查自习。」西倩见司浅收拾着桌上的试卷,拉住她的手臂问,「让他查到你,指不定出什么么蛾子。」
「去隔壁。」她言简意赅,「这套卷子我今天得做完,明天补习老师去家里给我讲。」
西倩瞭然颔首,「那行,穿上外套,隔壁太冷。」
隔壁的教室一直空閒着,里面堆着旧桌椅,门是锁上的,司浅踩着窗台跃进去,寻了张完好的桌子,全身心的投入数学题里。
往常学生会和杜群来查自习,年级群里的人会通知,奈何这次司浅做的太认真,没时间去留意群消息。
直到,寂静的走廊中传来脚步声。
「这间教室怎么亮着灯?」杜群的声音入耳,司浅立刻猫下身子缩到角落。
「我去看看。」
音质平稳,略带几分哑,有点避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秦砚本人了。
司浅高悬的一颗心忽然落定。
沉稳的脚步逐渐靠近,白色运动鞋出现在视野内,司浅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瞧着他,怀里抱着沓试卷。
水眸清澈,带着几分小无辜。
她伸手抓住他的裤脚,无声的说:「帮我。」
杜群见他定在原地,心生疑惑,作势要进来,却被秦砚出声拦截:「老师,没人,忽然想起来今天新媒体中心的人在这开会,应该是忘记关灯。」
杜群皱眉,「新媒体中心?陆余那小子还想不想干了!」
——关键时刻,哥们是用来背锅的。
众人关灯离开,司浅长吁口气,想再从窗户出去,却发现窗户也被人锁住了。
真丧气。连忙向西倩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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