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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开医馆,向来都是找最好的医师,每一道方子都会经过再三核对才敢给病人用。若是我的医馆医死了人,赔多少钱都是应当的,可你这女儿分明是中毒死的,赖不到我们医馆头上。」息之大声道,「方才那白布可是你们自己掀开的,如今所有人都看到了。」

「你……呃……」女人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那男人还想说什么,却又被息之从后面紧紧捏住了脖子。

「若再不滚,我现在就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为你们这冤死的女儿陪葬!」他鬆开手站起来,那对男女不敢再说什么,连滚带爬哆哆嗦嗦的逃走了,息之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看热闹的人们渐渐散了,医馆门口又恢復了平静。息之鬆了口气,吩咐小厮给那女孩寻个棺木好好安葬,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才恢復了一脸的不正经向苏晖走过去。

「知……」

「好久不见了,息公子」

他正准备开口,却见苏晖向他施了一礼,抢先说道。

「呃……」息之眼珠子一转,之间苏晖的眼睛向房中撇了撇,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话锋一转,「好久不见,方才多谢苏公子了。」

「谢我做什么,我不过说了句风凉话而已。」苏晖衝着息之笑了笑。

「苏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息之问。

「有个朋友受了伤。」苏晖答,转过头问房里的热酒,「可愿意认识一下新朋友?」

热酒方才虽未见人,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早就对这位「息公子」好奇的很了,于是她点点头,苏晖引了息之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在下息之,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息之进门见是一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依旧很有礼貌的行礼。

「热酒。」热酒报了名字。

「这名字倒有趣。」息之笑道,「莫不是因为你爱喝酒,才起了这名字?」他开玩笑似的问道。热酒望着那笑,只觉得这人十分神奇,分明只是第一次见,三言两语却能给人一种十分熟络的亲切感。

「与江楼的酒甚好,不如我请你们去那里吃酒去?」息之道。

「酒酒受了伤,不能喝酒。」苏晖说着,热酒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瞪了他一眼,却见苏晖根本不看他,只是随意的又走到桌边坐下。

热酒觉得自己又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虽然有些不爽,却也觉得软绵绵的有些舒服。

「哦对,抱歉抱歉,我一高兴,就给忘了,哈哈。」息之笑了笑,「那下次,下次若有机会,定邀热酒姑娘去与江楼喝酒。」他说着也走到桌边,坐在苏晖身边。

「咦?」息之的目光落到那短剑上,似乎是有些惊讶,他伸手拿起那剑,细细端详。

「怎么了?」热酒见他神情怪异,问了声。

息之又看了会儿,才开口说:「我虽不学无术,却从小爱刀,什么样的力道用什么材质的刀能造成什么样的伤痕我亦了解一二。你这剑虽样貌平平不太惹眼,乍一看不过一把普通的短剑,可若有懂行的人,定能看出质地不凡,做工精细,机关暗藏。能在这样的剑上一击搞出这么大口子,当今世上只有两人能做到。」

「可扬秋刀若出鞘从不留活口,你该不会是惹了柳顾君那老太婆吧?」

热酒一面惊他只凭刀上的缺口便一语中的,一边又暗自思量着从这人的嘴巴里多套出些话来,于是她将语气儘量放软,有些委屈的低声说:「嗯,八月二十,在不归桥头,我也是……偶然遇到她的。」

热酒本就长得可爱,如今低眉做柔弱,看起来更是可怜。苏晖什么也没说,只是喝了口水,饶有兴致的看她演戏。

「八月二十?」息之脸上的神情更怪了,「你是去杀她的?」

热酒心道这人怎么如此不机灵,都说了是偶遇了,非得说直白了是去杀人。

她的确是去杀人的没错,可杀人不成反而差点被反杀,再被人提起来着实有些丢面子。

思及此处,热酒便有些不太开心,她低着头不发一语,不想承认,却又像是默认。

「息公子可否与我们说说柳顾君?」苏晖在此时开了口,

热酒手指张开一条缝瞧他,心道此人着实上道的很。

「唔……」息之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说起来这个柳顾君……与我家还有些渊源,听说她那对双刀所用的晶矿还是在我们家矿洞里头挑的,先前我姑姑还与她学过一段时间的刀,不过后来好像闹了些不愉快,两个人就再没有交往了。」

「什么不愉快?」苏晖问。

息之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姑姑后来嫁与当时的冷家二公子冷州云,两人一同隐居山林了,到她从不回家里,后来……」

「孙凝雨?」苏晖疑惑道。

「嗯。」息之点点头,表情有点凝重,「可惜了。」

七年前的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七天七夜,到最后甚至惊动了官府,然而火势太大,只能砍了山脚下所有的树。即使如此,等那火灭的时候,整座山上,不管死无活物,都已经被烧的焦黑不辨形状了。

冷州云和他的妻子孙凝雨,还有他们年仅八岁的女儿,都没有倖免于难。

苏晖转过头去看热酒,只见她正看着桌上的短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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