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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一切疑问,我跟周莫如面对面谈了一次。正是这次谈话,周无意中告诉了我一些她尚未告诉区元的情况,让我加深了对周之愠的怀疑。周小姐说,周之愠先生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舅舅。在周先生五岁时,因为家中太穷,被卖给一家地主,并随着那家人过番南洋,去了印尼——这时我立刻想到,婆罗洲是分属三个国家的,这三个国家分别为印尼、马来西亚和汶莱。其中,印尼的四个省占全岛总面积的2/3。各位,‘大花草’这种毒花,正产于此!我开始想,会不会是周之愠因父母卖他而从小怀恨在心,处心积虑想报復这个家庭,还来不及实施报復的时候,父母和妹妹相继死亡,于是他将仇恨发泄到妹妹的女儿身上……不可能啊各位,周之愠跟周莫如的父女之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么多年,装是装不出来的。我想,要解开这些疑问,非再来海平不可。在这里,我肯定能问到更多关于周家的往事。于是,我以区元要恢復记忆必须让昔日情景重现为由,说服周莫如跟我们一起回到海平来。

“不到一个月功夫,再次见到周之愠的第一眼,我发现他整个人像老了十岁。而他见到女儿时眼里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喜出望外的神情,否定了我对‘报復’这个动机的揣测。同时,我还注意到,当区元在他面前表现出失忆的症状时,周之愠一点都不吃惊,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这更让我相信,我对他的怀疑。接着,我去了佛堂,单独跟惠天婆老人家谈话。这次谈话,我有了两个很大的收穫:第一,惠天婆听说区元的症状后,告诉我,这病很像海平民间所说的吃了毒物‘番婆罗’所致——我听到‘番婆罗’这个名词时,又想到婆罗洲——‘番婆罗’会不会就是产于婆罗洲的‘大花草’呢?第二个收穫,是老人家告诉了我很多连周莫如都不知道的,关于周家的往事。这些往事,让我茅塞顿开:原来,在周之愠回国时,从未见过面的妹妹已16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周很喜爱这位妹妹,妹妹对从天而降的这位长相英俊、学问渊博的哥哥也颇有好感。周经常手把手教她读书识字、骑自行车,甚至经常用自行车载着妹妹到处玩——那个时候,在海平民间,自行车是一般人家买不起的。1968年,发生在海平的文革武斗中,周为了救妹妹,被一根长矛刺中肾臟,差点死去,幸亏他懂得怎么采挖草药为自己治病。这么一来,妹妹对哥哥的感情更加深厚,两人在一起过分亲热,终于招致村人和四亲六戚的非议。可周之愠从国外归来,我行我素,将外人的非议置之不理,依旧跟妹妹亲密无间地生活着。就这样过了几年。本来,周家父母对这对兄妹的亲密关係并没有在意,兄妹嘛,亲热点是正常的。再说,父母一直觉得欠了周之愠太多,即使发现兄妹俩感情有不正常的地方,也不忍心斥责。父母能做的,只是不停地为儿子和长大成人的女儿说亲,可是,周家的门槛都被媒人踩塌了,兄妹俩态度一样:就是一次都不去相亲。这个时候,父母才渐渐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终于,1975年的冬天,周家父母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竟然发现儿子跟女儿躲在稻草垛上抱着亲嘴!这下子,再怎么开明的父母都受不了,当父亲的当场发作,将周之愠打了一顿。过后,又强令女儿到村里的‘姿娘间’居住。这次风波,上了年纪的村里人都知道。第二年,周家父母发现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强迫女儿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小伙子——也就是周莫如的亲生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我们可以想像,这事对周之愠的打击有多大。妹妹结婚几个月后,怀上了孩子——也就是周莫如。不料,就在周莫如出生前不久,不幸发生了,周莫如的生父,在挖山根土的时候遭遇山体塌方,被活生生压死了!当时,据说周之愠也在场,因为是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关于这件事,因为发生年代太久远,虽然当时村民议论纷纷,我现在就不好妄加猜测了。可是,祸不单行,周莫如母亲在诞下女儿时,因崩血山死去,周莫如侥倖活了下来。妹妹临终时,把婴儿托给了哥哥……这里,有一点必须注意的是,周小姐生辰八字是‘破月’,并不是当时就知道的。周莫如小姐是惠天婆接生的,阿婆亲眼目睹了周小姐母亲的去世。因为阿婆的生辰八字也是‘破月’,所以,当时村里还有人说是接生婆的‘破月’命害死了产妇。阿婆对我讲,当有人这么说的时候,周之愠还非常生气,说什么‘破月’根本是无稽之谈。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先生的态度转了180度弯,开始说周莫如也是‘破月’,并规定她每逢农历十五月圆之夜就必须躲在黑屋子里‘过月’的呢?阿婆说是村里‘青盲仔’余半仙说的。万幸的是,当年那位老‘青盲仔’还健在,我找到了他——老人家近90岁了,他告诉了我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周莫如的所谓‘破月’命,竟然是周之愠先生自己编出来的!最后,老先生对我说,其实真正的‘破月’并没有那么凶,男犯‘破月’会破女家,女犯‘破月’最多中年多病而已。他还教给我有关‘破月’的口诀,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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