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男人的嘴不可信。
安冉关上浴室的门,回头将锁扣拧上,发信息让唐音帮忙查一下这个人的来路。
她像是故意放大落锁声。
易斯谦清楚地听到「咔哒」的声响。
视线扫过浴室的门,他的眉梢稍稍挑起,幽邃的眸底却毫无情绪。
下一瞬,像是忆起她腰间的温度,他眼眸暗了几分,又用新毛巾擦手。
等掌心都被磨红了,他将目光转向翻涌的海浪,熟练地点了一根薄荷烟。
缕缕烟雾随风飘散到落地窗外。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跟了他两年的姚特助。
姚特助颤着音,忧心忡忡地问:「易先生,你没事吧?」
电话另一头寂静无声,姚特助似乎被吓到,忙是再追问:「易先生,你说句话吧,我敲门你都没开。侍应生说,你房间的动静特别大,你该不会被哪个女人仙人跳了吧。」
「可恨,小小的渔村,竟然也被人盯上了!」
易斯谦终于应了声:「暂时还活着。」
姚特助提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一放。
也对,他们老闆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低劣招数上中枪。
易斯谦问他,「是谁安排女人到我房间里来的?」
姚特助答得战战兢兢,「是新来的助理,小杨。」
易斯谦对那个小员工没什么兴致,直接让姚特助去解决。
姚特助应下,还是有些不放心。
易先生要是一时不慎,真在美色上栽跟头怎么办。
比如易家另一位。
他悄咪咪地提醒:「易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被美色迷惑。你侄子易承泽就是个活生生的案例。」
「他的婚期不是延后了吗?他对外称是新娘身体不舒服,其实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易斯谦挑了下眉,「是吗?」
姚特助以为老闆有想听下去的欲望,继续说:「我看易家的内部消息说,婚礼延期是因为新娘跑了。」
「易家的人哪里想到,乔大小姐在婚礼前看上了其他野男人,为了那个野男人,她不顾两家多年的交情和联姻关係,直接跟人跑了,现在都还没被找回来。」
易斯谦慵懒地靠着沙发背,眼尾仍残留了点笑意。
「你最近很閒吗?」他慢悠悠地说着:「墨西哥那边的电子业务很忙,确实还缺个人手。」
姚特助打了个哆嗦,知道惹易先生不快了。
他立马回忆起谈话内容。
难道易先生觉得易承泽和乔大小姐那么多年的感情都能破灭,所以不再相信爱情了?
不行,他要纠正这种低级错误。
「当然,这些话都没有根据的。」
「乔大小姐和易承泽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还为了易承泽放弃她最喜欢的跳舞,怎么可能随便为了一个野男人跑了。」
「他们可能是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乔大小姐才赌气离开的。年轻小情侣么,怎么可能不会吵架。他们有摩擦,说明很在意彼此。」
「放心吧,等乔小姐在外边玩几天,消消气就会甩掉那个野男人,回去结婚。你自然就能回去喝他们的喜酒了。」
姚特助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易斯谦咬着嘴里的烟,就那么听着。
眼眸映着被天际余晖映红的海浪,添了几分消遣,却耐人寻味。
他难得多问了句,「你的意思是,乔小姐和未婚夫闹不愉快,找了个『野男人』当临时替身?」
姚特助想了想,「是这个理。」
说完这句,他没得到易斯谦回復。
等了会,他试探地出声:「易先生?」
易斯谦很轻描淡写地回了个「嗯」,然后挂了电话。
姚特助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似乎被凛冽的寒气侵袭,他缩了缩肩膀。
他又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真的要被派遣到墨西哥去了吗?
也不敢问不敢说。
他牢牢记下,务必要让同行的同时引以为戒。
……
晚上的灯光亮起时,安冉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回浴室认真地捣鼓过,重新洗澡洗头髮,换了一身烟粉色的缎面连衣裙。
裙子是认真挑选过的,勾勒出她腰部的曲线,却不会显得过分暴露。
细肩带坠在薄削的肩膀处,坐下来靠在椅背时,肩背也是无意识地保持直线,衬出优美的体态。
湿漉漉的茶色长髮散在象牙白的脸颊两侧,眼睫低垂,托腮思考时,像只藏在海底深处的美人鱼,就如易斯谦在修车厂见到她时的印象。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要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不能被任何事影响了好心情。
她将毛巾递了过去。
「会擦头髮吗?」
易斯谦扫了眼,到底是接了过来,顺其自然地干起了擦头髮的活。
安冉枕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环抱双臂,「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契约情人了。」
易斯谦撩了下眼皮,未因她这句话掀起丝毫波澜。
安冉继续说:「你有三个月试用期,如果我满意的话,你就可以转正了。」
易斯谦直接问:「你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安冉颇为自信。
她偏过头,神秘地眨眨眼,「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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