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碾子看懂:“让我停在外面?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直接进港。”他用一支拖把顶住舵轮,保持航向,然后奔至信号灯处,打出灯语。
海基作战室。军官报告:“姜司令,那艘炮艇不听劝告,继续朝我军港驶来。而且,它还使用我军三个月之前的过期灯语。”
姜佑生从皮椅上跃起:“它说什么?”
军官:“它说:海军司令返航了。”
姜佑生大惊大喜,狠捶了一下桌子:“这个狗小子!……赶快告诉贺子达、老号长,告诉楚风屏、乔乔,我们的狗小子回来啦!”
警司作战室。军官迷惑地说着:“贺副司令,海基要求立即转告您,说什么‘狗小子回来了’……”
贺子达从写字檯后“霍”地站起,亦喜亦悲呆了一阵,笑骂道:“这条狗!我非亲手枪毙了他不可!”贺把手中的一摞文件朝天上一扬,纸飞如花。边朝门外跑,他边喊:“快通知老号长!”
军官追问:“通知什么?”
贺子达已在门外:“就那么说,狗回来了!”
贺子达衝出陆军大门……衝过车马如流的马路……衝进海军大门……
山路上,谢石榴一瘸一拐地在跳……
码头上,楚风屏、舒乔、司马童、吴丁、金达莱在奔……
涂着国民党徽的炮艇鸣着长笛直入军港。大碾子拉着汽笛,石娥在驾驶室用望远镜对着码头:楚风屏一家、姜佑生、谢石榴、贺子达。一张张脸依次看过,最后久久地停在贺子达的脸上。
石娥喃喃自语:“你瘦了,老了,都有白头髮了……”
大碾子:“大嫂,你说什么?”
石娥放下望远镜:“没什么。小碾子,以后不要胡闹了,要当兵就跟你爸爸学,好好地去当兵。”大碾子惊疑:“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石娥自知语失,搪塞道:“我……是你昨夜里说梦话说出来的。”
石娥朝舱门外走。出去又回来,她再次举起望远镜,对准贺子达的脸……石娥的眼角流下泪来,怕被大碾子看见,她赶紧放下望远镜,遮掩着走出舱门。石娥走到炮艇后侧,再次向码头方向投去深情的一瞥,然后纵身跃下海去……
炮艇距离码头百十米的地方又熄火了。
“爸爸——姜伯伯——乔乔——我抓回来一条大船——”大碾子喊完,跳进海,向岸边挥臂……
“解放——”乔乔跳进海去……
贺子达看着不顾一切的乔乔,若有所思。
司马童、丁丁、金达莱跳进海去……
齐连长与全连的兵们也跳进海去……
楚风屏紧紧挽住姜佑生的臂膀,欠脚对着丈夫耳语:“我们的儿子又回来了!”姜佑生无比自豪:“他敢不回来!”
谢石榴对贺子达感嘆:“看来,小碾子是当海军的料!”贺子达悲哀地:“谁接我的班呢?”
码头的另一处,石娥爬上岸,抹了一把海水,向大碾子那边看了看,欣慰地笑着……
海面上,欢聚的人纷纷挥臂,越来越近。夕照下,浪花如诗如画……
晚,贺家。
贺子达在大碾子的房门外转悠着。房里传出大碾子的呻吟声和舒乔的笑声。
房内,大碾子仅穿了条裤衩,趴在床上。乔乔用药膏涂抹大碾子背部被日光灼伤的皮肤。大碾子想着石娥的事:“……那个大嫂哪去了呢?她是学雷锋了,可我成了不仗义的小人……哎,你轻一点儿好不好……哎哟……”
贺子达看着门,似乎想进去,但想想,走开了。贺子达推开谢石榴的门,坐在谢的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石榴:“什么事?”
贺子达:“……小碾子和那个乔乔,是有那个意思了?”
谢石榴:“我看是。”
贺子达沉驮片刻,嘟嚷:“怎么偏偏是她。”
谢石榴:“我可提醒你,你可是个共产党的高级干部,可不准因为大人的事,干出王母娘娘的勾当。”
贺子达苦笑了一下,想想,说道:“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他们也太早了吧?”
谢石榴:“这倒可以提醒提醒他们,悠着一点儿。”
贺子达又想想,又道:“真到了那一天,办事的时候,大人到场不到场?你说,这合适吗?”谢石榴敲敲烟袋锅:“你还是有毛病!”贺子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慢慢走出门去。谢石榴看着他。
贺子达又来到大碾子门前。稍迟疑一下,举手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大碾子的声音:“进来。”贺子达拉开门。大碾子笑道:“爸爸,长这么大,你第一次进我的门,还要敲。”
贺子达没一丝笑容。他衝着舒乔,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你,来一下。”舒乔有些畏惧地从大碾子床头站起身,征询地看着大碾子。大碾子欲爬起来,一块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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