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娥:“什么是原子弹?”
贺子达:“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原子弹如果是老虎,你说的枪子只能算是蚊子。”
石娥:“……你,小心点儿原子弹。”
贺子达笑笑:“知道了。”
石娥:“……你不能死。”
贺子达:“当兵的,这很难说。”
“你是个大好人,我……”石娥僵硬地坐到床沿上。
贺子达慌忙地说:“石娥,石娥,别这样……”
石娥站起身,哀婉地说道:“我知道我不配,我没想嫁给你,只想报答……”石娥泣咽起来,“我也知道我太脏了……”她捂着脸向门口跑。
“石娥!”贺子达低声叫道,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追上去,一把拉住了石娥,“石娥,石娥,你为什么总把自己看得那么贱……”
月亮正圆。
上篇
清晨。花园洋房,一间很舒适的卧房内,席梦思床上有些凌乱,但并无一人。一护士拿着温度计和病历走入,大吃一惊,奔至大厅叫道:“小姐,小姐……”
小姐穿着睡袍从楼上探出头来。
护士:“那个解放军跑了。”
小姐朝楼下跑。医学博士与太太也出现在楼上。
太太:“你换件衣服……”
博士:“胡闹!”
小姐冲入楼下卧房看看,然后奔至楼外大门,问门房:“那个当兵的是不是夜里从你鼻子底下溜走了?”门房忙说:“没有,没有,按小姐吩咐,怕他跑,我整夜都把在这儿。”
小姐丧气地往回走。突然,她发现树林草坪上睡着一个人。她笑着悄悄走过去。谢石榴枕着他的军号,搂着他的大刀,睡得正香。小姐慢慢从谢石榴的头下抽出号,对准谢的耳朵,猛地吹出一声怪调。谢石榴一下子惊醒,慌忙爬起。
小姐笑道:“放着床不睡,跑这儿来露营。”
谢石榴揉揉眼睛:“睡那床上,我晕船。”
“什么?晕船!”小姐大笑。
谢石榴坐在地上打绑腿:“我得回去。你骗人,这哪是医院,分明是你家。”小姐说道:“我家就是医院,私人医院。”
谢石榴起身欲走,小姐拉住他哀求:“老号长,不能走,你无论如何得帮我一个忙。”谢石榴奇怪地问:“我能帮你什么?”小姐搀着谢石榴往回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傍晚,贺子达到了此处。
小姐远远见贺子达走进大门,故作极亲密的样子推着轮椅上的谢石榴,边走边笑,见了贺子达也不予理睬。
谢石榴对贺子达说:“伢子,赶快把我弄走,我实在受不了这份洋罪!”
贺子达:“哪有吃得了苦,享不得福的道理!”
谢石榴:“不就是安个假腿吗?哪不能找个木匠做一个,他们居然全身摆弄我。”
小姐:“那叫查体。看看你别处有什么毛病。”
贺子达:“我原以为你爸爸只是个牙医。”
小姐惊讶地睁大眼睛。
“要不你对牙怎么那么在乎。”
小姐张张嘴,忽然想起来:“你是说看电影那回?”她与贺子达一同笑起来。楼上窗前,博上和太太对话:“这孩子在法国学戏,学出惯性了。”
“她这是猫玩老鼠。”
“好大一隻老鼠,军长啊!”
树林里,小姐又是餵橘子又是摇扇子,使出浑身解数,百般娇嗔地侍候谢石榴。贺子达无所觉似的,只是开心笑着。谢石榴却如烈火烧身。他终于忍无可忍,衝着贺子达大叫:“贺伢子,你救救老子!”
贺子达笑够了,命令小姐:“你走开一会儿,让老号长凉快凉快。”
小姐:“我晒着谁了?”
“你走开。”
“弄清楚了,这是在我家。”
贺子达不容置辩地:“你走开,我们有事要谈。”小姐莫名其妙地被慑服,悻悻地走开。
谢石榴:“伢子,去把我的号和刀取出来,咱们赶紧走。”
贺子达:“老号长,这丫头心眼不坏,她看上你啦。”
谢石榴:“混帐话,连傻瓜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气你呢。伢子,你要是实在觉得和她不是一个味儿,跟人家好好说开,莫让她一个劲在我老谢身上佯攻。”
贺子达笑道:“我倒是发起了主攻……”
贺子达想想,挠挠头皮,显得不大好开口:“……老号长……我有事告诉你。”
谢石榴神秘地低声道:“怎么,轮上咱们兵团了?”
贺子达:“……是的,今天上午接到了命令,全军正在秘密做开拔准备。”
谢石榴兴奋:“好,把我捎上!”
贺子达:“不,你给我看着家。”
谢石榴:“石娥给你看家。”
贺子达:“……老号长……我是有别的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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