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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士臧福英正在例假期，身体很不舒服，爬到半山腰也喘不上气来了，走几步摔一跤，几次昏过去，但她是决不甘心在男同志面前示弱的，像每次行军一样，不仅自己跟上了队伍，而且鼓励体弱的同志不要掉队，团结全班完成了行军任务。

下坡的路也不好走。干部和战士们背着炊事锅，扛着炮，抱着机枪，从上往下滑，从冰坡上往下滚，儘管摔得鼻青脸肿，同志们都高兴得哈哈笑着：“打滑溜，真好玩！”因为现在他们心里想的不是艰苦，而是要为打个大胜仗，争取创造英雄部队，当英雄，立国际功！

第四章 包打德川（6）

离山下还有二里来路，全师部队隐蔽在密林中待命。山下就是公路，紧挨敌人阵地。杨大易命令部队不得生火，不得喧譁。他随侦察部队在前面观察。他的指挥位置设在一块大石后，这里架着电话，直通各团指挥所。下午3点，电报来了，命令他们立即出发，向预定目标前进。杨大易仅用了四分钟时间就向各团下达完了命令。他担心部队路上恋战，耽误了时间，插不到军指定的地点，向各团下了死命令：“遇到敌人用少数人顶住，大部队猛插过去，谁恋战谁负责！”

德川西面系伪7师与美25师、土耳其旅的接合部，互相依赖，防守不严，112师从这里前进比较顺利。明月高悬，银辉万里。隆隆的炮声骚扰着午夜的宁静。112师的勇士们听到炮弹从头顶飞过去，然后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爆炸。他们已经插到敌人后方了。突然间，前面灯光闪亮，队伍顿时紧张起来。副师长李忠信寻思：敌人可能发现我们了。他们仔细一看，原来是敌人的车队。他们当即展开战斗，打坏了两辆吉普，缴获了几辆汽车。车上装有活鸡，怪馋人的，都想抓几隻活鸡改善生活，杨大易说什么也不许，连伪军俘虏也捆了起来丢在山沟里。一名美军俘虏不愿走，只好抬着他走。

一路上，看到敌军在山边打电筒，杨大易不予理睬，一心赶路，离德川不到20里，天亮了，他命令部队变成四路纵队跑步前进，终于在26日5时占领了德川西面的云松里等地，切断了伪7师西逃之路，割断了它与美军、土耳其旅的联繫。

112师发起攻击半小时之后，113师也向当面之敌发起了攻击。该师领导认为第一战役没完成任务，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打个翻身仗。江潮同志要求各团都要准备当先锋，每个团的前卫都是两个营，一个营打，另一个营接着前进。第337团作为113师的前卫向伪第10团一个营发起了攻击，很快攻占了583高地，并击退了755.4高地以东敌军一个连的反击，控制了江北出发阵地。第338团继续前进。他们轻装后，开始爬越755高地。朝鲜北部的山大多是北缓南陡，755高地的南坡非常陡，两边是山沟，山上又没有路，战士们攀着树枝往下滑，黑咕隆咚，一眼望不见底。上空，远处飞起信号弹，炮弹呜呜从头上飞过。但是，谁也没在乎这些，一个劲儿地往下滑，特别是炊事班的同志背着大锅，一脚滑倒滚下去时，发出咣当咣当响声，就像是机关枪打连发。他们从德川东侧插向德川的南面。这里系伪第7师与伪第8师的接合部，防守较弱，进展顺利，他们于当夜9时抵达大同江边新坪里。江边有一堆敌人在烤火，当即被8连击溃，还抓了几个俘虏。

大同江流经德川的西南与东部。此处江宽约80米，水深约一米。这里有水面下桥可涉渡。江水淙淙，寒风飕飕。江边结了薄冰，水溅到鹅卵石上结冰后非常滑。113师军务科长陈锦渡望着凉气侵人的江水，准备骑马渡江，但他看到师政委于敬山同志已脱去鞋袜和棉裤，大声地对周围的同志说：“快过啊！”

师政委于敬山同志抱着棉裤和鞋袜走上了水面下桥，师长江潮同志也步入了江水里，陈锦渡打心里佩服这种身先士卒的精神，也脱掉棉裤和鞋袜趟水过江。水深没膝，凉透骨髓。双脚一踏进水里，不由令人打个寒噤。赤脚踏上岸边的卵石，脚心仿佛扎上一排钉子，钻心的痛。报务主任张甫为避免江水打湿机器，他把机器高高顶在头上，任下边的棉裤打湿。女护士郝淑芝出国前曾夸下海口：男同志背多少她背多少，男同志能干的事她也能干。她说到做到，为女同志争了气。入朝以来，她始终背着两份干粮，有一份是为伤员准备的，她的脚打泡化脓了，不能穿鞋子，就用小绳绑上，咬牙坚持，从不叫苦。她夜里行军，白天还要给伤员洗衣服，烧水喝，从来不知劳累。在过江时，她也和同志们一样，脱了鞋袜和棉裤，走进了冰凉的江水里。她战胜严寒和艰苦的勇气，并不比男同志逊色。第338团6连一个排失足落水，浑身湿透了，过了江就冻冰了，团政委邢泽见到了这些战士，既喜欢又心疼，对六连指导员说：“给他们弄火烤烤。”

最动人的是338团担任后卫的一连，过江的时候，他们脱了棉裤，半个身子浸在冰水里，两条腿冻得生疼，就像被猫抓一样疼。大家忍受着痛苦，一步一步地向前趟着。走在前边的炊事班已经上岸，连长带着队伍刚走到江心，后卫3排还没下水，突然上到江岸的王保奇惊叫一声：“左边来敌人了！”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约有一个营的兵力，看来敌人是要抢占渡口的。连长当即命令1排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