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教授,新年快乐!昨天实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在此道歉&道谢。希望新的一年你能健康快乐、心想事成!」
路寒收到的时候正在吃最后一口油条,一看差点噎死自己。
麻烦。道谢。道歉。健康快乐。心想事成。
她冷笑一下,想,小朋友你又何必是这公事公办的语气。
生气、失望、难过,几种表情交织在路寒脸上和心头。
关教授看着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谁的信息?让你脸上那么精彩?」
「什么?」路寒回过神。
「我问你,是谁给你发了个信息,发了什么,让你脸都扭曲了。」关教授笑着说,「刚刚真该给你拍下来,太精彩了,如果是在拍戏,这演技绝对拿影后。」
「……」路寒不理会关教授的揶揄,冷冷地说:「我回屋工作去了。」
「诶?别走。」关教授拉住她,「把碗洗了,我和你爸要去趟超市。」
「行吧,洗碗就洗碗。」路寒开始收拾餐桌,想起什么似的,衝着在玄关换鞋的二老喊,「你们多穿点,今天特别冷。」
「知道知道,我早上已经出去过了,要不然你以为油条哪儿来的。」关教授一边把羊绒围巾塞进衣服里一边说。
路寒听到门关上了,嘆口气,围上围裙洗碗去了。
洗完碗也才十点多,两位老人还没从超市回来。家里静悄悄的,路寒去爸妈阳台上看了看花草,上次小朋友来的时候开花的风雨兰蔫蔫的,那朵花早就枯萎了,变成了「花干」一样的东西,歪在一边,颜色倒是比盛开时深了一些。
她想起那天四个人挤在阳台上看花的场景,心里不自觉就暖暖的。当时只觉得那也只是寻常场景,并没有特别珍惜,现在才觉出珍贵来。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给严忆竹回了条信息,不是什么「新年快乐」,而是:
「你那边还有路教授的风雨兰开花的照片吗?有的话能不能发给我?」
严忆竹本来在紧张地等路寒的信息呢,发出去半小时也没回音,心里正猜测路寒是生气了不想回还是无动于衷不想回,或者干脆就是觉得没必要回。
却忽然接到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一条。
小朋友一边疑惑,一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在自己拍的几十张里挑挑捡捡,发了四五张过去,还有个十几秒的视频,也发了过去。
发完过了一会儿严忆竹才想起来视频里还录到了一段声音,赶紧点开再看了一下:
严忆竹的声音:「……喜欢什么花?」
路教授的声音:「她啊,对弄花弄草没兴趣,小时候呢,有段时间倒是喜欢石榴花,红红的……」
就这么一段,还好还好,反正撤回也来不及了,就装作不知道吧。
路寒一看还有视频也愣住了,打开一看,很明显聊的是自己,她小时候是喜欢过石榴花来着,只因为以前师大家属院种过几棵,自己每天上学放学,总能看到那火红的花。
那几张照片都很好看,路寒挑了一张发了朋友圈,什么都没说,只是加了个「彗星」的表情。她也不知道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好看,还有一种抓不着、留不住的感觉。很像关于那一天的记忆。
两位老人买完菜回来发现屋里没人,还以为路寒又回新家了呢。过一会儿路教授回房间拿东西才发现女儿在阳台上出神,便什么也没说,偷偷出去了。
到客厅跟关教授咬耳朵:「女儿在阳台看花呢……一个人发愣,感觉心情不太好。」
关教授把手机伸到他跟前:「你看,刚刚还发了个朋友圈。」
「哦豁,这是小严拍的吧。女儿肯定是伤感了。」路教授胳膊肘捅捅老伴,「你去跟她聊聊?」
关教授站起来,往玄关走:「你去吧,我说了她不爱听。」
路教授瞪大眼睛:「我说她也不爱听啊……」
「那就算了,再观察观察吧。」
过一会儿,路寒从爸妈卧室出来,拉开门准备出去,被路教授喊住:「你干嘛去?」
「下楼走走,散散步。」路寒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么冷的天,散什么步。想抽烟去阳台,开点窗就行。」
「……」路寒一阵无语,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也没坚持,回了自己屋,打开窗户一角,点燃了烟。
她其实完全没有烟瘾,只是烦闷的时候抽一两根玩玩,一包烟往往能抽两三个月。
但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第四根了……
一根烟抽到一半,她忽然烦躁起来,掐灭了扔进垃圾桶,又挥了挥屋里残余的烟,才关了窗去了客厅。
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也没去找,二老八成在卧室里看书呢。打开手机,没有消息,刚刚发的朋友圈有有一些点讚,其中便有小朋友。
她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打字:「为什么给我点讚?」
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心里对着自己一阵嗤笑。
「嗯?什么?」果然小朋友满头问号。
「没什么。」说着把刚刚那条撤回了。
小朋友发了更多问号过来。
她没有再回。点进自己的朋友圈,把发的那张图片设置为私密内容了。然后舒一口气,敲开爸妈房间的门:「我们中午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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