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蓝镜

廖茶无精打采的趴在窗边，酒楼中间翩翩起舞的舞女引起一阵阵喝彩，对于廖茶来说，今天楼下表演吞火球也提不起兴趣来。

“锐哥，都酉时了，你说他们还会来吗？”

“再等等。”石锐则悠闲地品着茶，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舞姿，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再等等，再等等就到戌时了。到时候看你还说的出口。”

话音刚罢，店小二来通报，有贵客要找公子。

廖茶抬起身，才发现来的人正是锦春，昨天一同前来的刘喜不见踪影，跟在锦春身后的是一位戴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

“哟！今天还来了一个帮手呀。”廖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茶水在杯子里摇来摇去。

“老茶，休得无理。”石锐一眼看出这个黑斗篷并非一般人，便道：“舍弟年纪尚小，不懂事。让两位见笑了，请坐吧。”

锦春二人看此番情景，便顺势坐了下来。

“你说有上好的丝绸，可否拿来一看？”

“你需要多少要何种颜色的？”

九百匹霓虹，九百匹青蓝，还有韵白的也要上三百匹。七彩色的丝绸也运过来千匹。其他、红、赤、青、黛，各送来五百匹。

“霓虹、青蓝、韵白、七彩、红、赤、青、黛，都要一些。”

“这不是巧了吗？锦公子要的颜色，我这儿都有，锦公子要多少？”

“各来五百匹。”

“好说，好说，这不过这价格按照昨日约定的来。”

“四千匹丝绸，用八百匹炽烈马换。阁下，你这是要自建骑兵吧。阁下是东次人，这交易达成，恐怕这八百匹马将是要从我申国人的身躯踏过去。这通敌卖国的罪人，我可不敢当啊。”石锐没想到这黑衣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虽说的直白，但把石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葡首说笑了，石锐对您久有耳闻，您的光荣事迹小人崇拜至极。”石锐不慌不忙站起来，正身恭下朝黑衣人做辑行了一礼。在旁边打趣的廖茶此刻一脸懵逼，难道这个黑衣人就是申国帝王身边的红人，葡蓝镜。

“石公子费这么大周章把我引来，不是为了品茶把。”黑衣人仿佛早已知道石锐的意图，丝毫不把石锐二人放在眼里。

“葡首说笑了，谈正事之前，那可不得品一杯好茶。”石锐边说边斟了一杯茶推到了桌边，茶香的氤氲弥漫在空气里，白色的水汽冉冉升起，仿佛一条看不见的绳索，连接起石锐与申国渊源。

“世人常说，交友分为五类：势交、贿交、谈交、穷交、量交。他人交友最看重势交，能圆其欲。退其次贿交，花钱办事。廖、石头两个世家最不缺权，更不用说区区铜臭。

我石锐此番来申国不仅是为了做生意，更不是为了觊觎申国的宝马。单单是因为这申国太大，我和老茶缺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若葡首您看得起我二人，就把我俩当作友人。区区四千匹丝绸而，可赠与尔。”

葡蓝镜摸不透石锐二人在打什么算盘。丝绸在申国的珍贵之处，远远要超过炽烈马。更何况望月仙人寿诞将至，能找到丝绸十分困难。能找到四千匹丝绸，只要献于圣上，可抵盛世之功。这二人说要拿八百匹炽烈马来换的丝绸，说送就送。自己非全非贵，何德何能让这二人出手这么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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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哈哈，葡首说笑了。我刚才已说的很清楚，能与葡首您这样的人物结交朋友，区区四千匹丝绸不算什么。您若非要留下些什么，不如到八月初八那天，给我哥俩在寿诞节上，安排个好的位置，让我俩也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申国的盛世。”

“这个好说！锦春，去东风楼把我珍藏的酒拿来，我与石兄茶弟不醉不归。”

葡蓝镜脱掉黑袍，顺手放在椅背上。这时石锐才看清楚，眼前这位老成的首执事，虽看似老成，也不过刚到不惑的年纪。

“石老弟，我跟你讲，这酒是弥足珍贵之物。我织造司上能通天，下能问地。但这酒的功效，是左右不来的。”

“哦？这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廖茶好奇的晃了晃锦春刚送来的酒，除了一股酒味，别无特别之处。

“茶老弟这酒不懂了，我这酒很烈。”葡蓝镜逐一倒上酒杯，递给廖茶和石锐。

“喝完这酒，可与鬼神对话。”

廖茶、石锐和葡蓝镜三人一饮而尽，不亦乐乎。

“葡大哥，八月初八，在哪举行寿诞？”

“这还用问，当然在望月寺了。”葡蓝镜解决心头大事后，浑身仿佛轻快了许多，连略带苦头的酒，辗转进了五脏庙，也回味出了一丝甘甜。

此刻，窗外下起了雨。立秋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

四十岁，不惑。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时对生死、荣辱、穷达等都已具备了基本固定的看法。只有葡蓝镜知道，自己很难再会因为受到什么诱惑而轻易地加以改变了。自然万物有生有灭，人也不例外，古往今来无不如此。何以解忧？唯有这杯浊酒。

想到这里，葡蓝镜又斟满酒杯。

“来！随与两位老弟初次相识，几杯浊酒下肚，仿佛已相识半生。两位老弟解我燃眉之急，无欲无求。实在让镜为之感动。你二人从东次而来，不懂酒在申国的地位。我这壶酒可是圣太后所赐，饮之可见神明。”

“呵呵，不过是普通的栗黍酒而已。喝几杯就醉成这样了。”廖茶问了问酒杯小声嘟囔道。

石锐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碰了碰廖茶，但放大的鼻孔能看出石锐憋笑很痛苦。

“赤松子，王子乔，仙人同乐几逍遥。不求人间多富贵，只愿赤心终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