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下,冰冷的十字架完全落在新生儿的额头上。
阳光照在倒挂的十字架上,露出银色的嘲笑。
第七章 第七白
这是赵戈第一次看基督教的洗礼。
大场面。
有钱就是好,不仅场面大,还自带背景音乐。
还挺有观赏性。
尤其是站在台上的符与冰,看起来非常有模有样,和印象里的人又不一样了。
意外的正经。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感觉小神父看向新生儿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感情,眼神也总是在看向她。
洗礼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
他朝赵戈走来,戒指上的十字架链尤其散发着冰冷的光。
「人呢?」
赵戈直接问出口。
他还没有回答赵戈,另外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神父走过来。
「符与冰,这位是...」
「贫道是对面道观的道士。」
赵戈开口。
「来找一个人。」
「原来是南昌画仙观的道长。」
老神父朝赵戈微微屈身。
「我是这家教堂的神父,您叫我以撒就好...至于您找到的那人可是昨天跑到我这教堂的一位学生?」
「是。」
「他被恶鬼盯上了,昨天晚上我为他做了驱魔仪式,已经将他身体中的鬼给驱赶走了。」
「已经驱走了?」
赵戈抬起头看向符与冰。
这小神父低头朝赵戈笑得无辜,仿佛全然不知。
被骗了。
「驱走了,说到这个,我还想问问道长...既然你昨天已经将人带回了道观,为何不帮那位学生把身体里的恶鬼驱赶走,反而是留在了道观中?」
「说来话长。」
赵戈说得淡然。
「他身体里的只是小鬼,我想找到控制这些小鬼的那个大鬼在哪儿。」
「大鬼?道长怎么知道有个大鬼的存在?」
「贫道...幼时应该和那大鬼见过面,它在学生的身体里认出了我。」
赵戈又看向符与冰。
「它似乎也认识你们教堂里的这位小兄弟。」
以撒神父顺着赵戈的视线看向符与冰。
「倒是蹊跷。」
「既然你们已经把小鬼驱散,那贫道就不打扰了。」
赵戈打开油纸伞走到教堂外。
「在此别过。」
「阿姐再见。」
身后传来符与冰的声音。
听起来很乖巧。
赵戈攥着伞柄的手愣了愣。
他娘的。
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赵戈当然不会将此粗鄙之音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做出一个长辈被晚辈期瞒后的正常反应。
回到道观后,才觉得后知后觉地有点儿来气。
听了半小时一群人在那儿念经,不知所云。
看着他们脸上那种虔诚的神情,甚至有点儿好笑。
癞皮大爷在地板上打哈欠,脸本来就皱巴巴的,这一哈欠直接把脸皱成了个菜叶子。
嘴大到仿佛要吃孩子。
说到孩子,下午那个学生就来了。
是被他妈妈摁着头来到赵戈这道观的。
他们来的时候,屋檐上的摇铃一直在晃。
张尧看起来恢復成一个正常学生的模样,除了脖子上包裹着层层绷带外,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怯懦。
手放在校服旁,不安地按着校服裤子。
「对不起。」
他的母亲把他摁在蒲团上跪下。
「听说是您把我发疯的儿子给收留安抚了,实在是感谢。」
张尧的母亲很瘦,甚至是过于瘦了。
嘴很干,说话的时候眼神往地上看,肩膀往下塌。
她的手很扎眼。
有一隻袖子是空的,毫无气力地垂落。
「没事。」
赵戈立马走上前把他们两个人给扶起来。
「折寿了。」
张母拿手用力敲了下张尧的背。
「还不快跟道长道歉,看你给别人添的麻烦!」
「不麻烦...说起安抚还是对面教堂的功劳,贫道只是把他给领回来了。」
「我刚刚已经去教堂谢过老神父了,有个小神父说是您把这孩子给领回来的,实在是感谢,我可不想去看守所隔着栅栏去看这惹祸精。」
「妈!」
张尧皱起眉小声叫了声。
赵戈看向他。
「小施主可以告诉贫道,当时为何会那般愤怒?」
「我...」
张尧低着头看地板。
「我也不知道...就是校长...」
「这关校长什么事?」
张母又用力拍了下张尧的后背。
把张尧憋在喉咙里的声音直接给拍了出来。
「怎么就不关那老无赖的事了,我亲眼看见他对你说什么『你老公姓张我也姓张就是一家人』,他还...」
声音又小下去。
「打你。」
张母眼神一缩,拿空袖子抽了下张尧的脸。
「瞎说!」
「道长,这孩子被鬼糊了头脑,都是瞎说的。」
张母看着赵戈解释。
「张校长是个好人,没有因为我是个残疾人就嫌弃我,反而让我在家里成了保姆,干了好几年了,算是老东家了,他和我丈夫同姓是真,因为这事儿对我母子二人照顾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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