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俨然是他的这幅面孔。
有在食堂排队的，在操场驻足看球赛的，有在课堂上……认真做笔记的，还有一张是沈沐轩和陆斯言同框，陆斯言打完球从操场上下来，然后沈沐轩给陆斯言送水。
这一张照片虽然是抓拍，但是……真的拍得挺好的，陆斯言刚打完球穿着球服，阳光帅气，垂眼去看给他递水的沈沐轩时眼睛里面流露出的竟然不是厌恶嫌弃……
…而是，不自觉的宠溺。
「这是……」
陆斯言为什么要保留这些照片？
除了照片沈沐轩拆开信封，里是沈沐轩写给陆斯言的情书。
每一封都有被好好保存，有明显被反覆翻看过的痕迹……还有一封上面有与其他字迹全然不同的，是……陆斯言的字迹……
……
所以说陆斯言对沈沐轩动心的时间很早，但是因为对沈沐阳的愧疚所以一直不敢承认，甚至一度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
…
就在不久之前因为做了一场梦，梦见了未来的事情所以决定改变未来的轨迹？
他不知道该说离谱还是什么了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会因为一场梦而去做出那么大的改变吗？
………
将东西放回原位，沈沐轩忧思重重的退出房间。
看完这些沈沐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心底似乎被什么填满，曾经空的地方被充盈。
但是又莫名的悲切。
他现在心底有太多的疑惑了，甚至在怀疑他现在所面临的一切，其实是不是只是一个梦？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的记忆里只有他不是沈沐轩，他只记得他曾经是一个游魂，只记得他也叫沈沐轩，却不记得他生前的任何事情，似乎沈沐轩与陆斯言的结局一开始就刻在他的脑子里……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奇怪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阿轩。」刚刚关上门，陆斯言的声音就猝不及防的在耳边响起。
身体绷紧，过了几秒才骤然放鬆，转过身看着陆斯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陆斯言垂眸看他：「我在这里等你。」
「嗯。」沈沐轩淡淡问道：「有什么话要说吗？我们，之前说得还不清楚吗？」
陆斯言：「那些东西你看了？」
「嗯，看了。」沈沐轩说：「知道你其实也那么早就喜欢他，他应该会高兴。」
陆斯言：「阿轩……」
陆斯言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沈沐轩先一步道，「我已经很明确的跟你说过了，我不是那个满心满眼是你的沈沐轩，不是那个天天追着你跑的沈沐轩，也不是给你写情书的沈沐轩。」
「这些东西，我看与不看意义不大，不是吗？真正想要看到它们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字一句，沈沐轩用的是异常平静的语气，可是陆斯言的脸色却骤然煞白下来，就像正在经历什么无法承受的剧痛。
「阿轩，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就是阿轩，从头到尾都是我爱的那个阿轩，你不是没有归处的游魂……你本来就属于这里，因为这里……」
陆斯停顿了一下道：「因为这里有牵挂你的人，也有你割舍不掉的东西，所以你才会重新回到这里。」
「因为这里有爱你的人。」
「我爱你。」
沈沐轩，「可是，既然我有割舍不掉的东西，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为什么我所记得的且唯一笃信的就是我不是他？」
不是他，因为他的生活太苦。他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他就开始心疼，就开始抗拒。
「我不管你是因为太过愧疚还是因为真的爱他所以无法接受他已经离世的事情，但是这个问题不管你怎么不愿面对都是逃避不了的。」沈沐轩冷静的说：「他真的死了，而我不是他。」
陆斯言双目赤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却几许卑微，明明那么高大，像是尊贵的王子，却用祈求的眼神。
似乎情绪已经因为他的话，接近崩溃。
他甚至听见陆斯言因为紧握拳头而吱吱作响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以可以听见对方起伏的呼吸声的距离站着，沉默着，就像是无声的对峙。
过了很久，陆斯言弯腰抱住沈沐轩，「不要说这些。」
陆斯言的声音很哑，「阿轩不会死，会好好活着。」陆斯言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陆斯言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祈求的话。
「这个答案我给不了你，你明明清楚的。」沈沐轩回答。
「爷爷说，你在不久之前也就是我落水之后发了一场高烧，然后醒来就忽然发现自己喜欢实沈沐轩。」
他没有用「我」这个称谓来跟陆斯言对话，而是很清楚的划清了界限。
「他说你在梦里预见了之后的事情，觉得对他亏欠良多所以醒来想要弥补。」
陆斯言抱着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便接着说：「你既然都可以相信一场梦，为什么不相信我这个人呢？梦境的东西是虚无的，但是我是活生生的人，我的记忆难道不比一场梦来得可信吗？」
第050章 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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