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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巴希尔·阿尔—库拜斯

1973年3月17日,卡尔和阿弗纳坐在日内瓦米迪酒店阿弗纳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扶手椅里,两条长腿搁在床上。

这个人是伊弗里姆。他突然造访是情报机构特有的办公室里权力斗争的结果。

干掉阿尔—契尔之后,五个人再次在法兰克福会合。他们一个一个地取道不同的地方离开赛普勒斯。阿弗纳去了纽约,为肖莎娜作生活上最后的安排。卡尔最后一个离开。

爆炸之后他去了酒店一趟,确认暗杀取得成功,又没有伤及其他人。使他感到非常宽慰的是,他发现,除了目标之外,没有伤到酒店里其他人一根汗毛——包括那对以色列夫妇。而在这堵墙的那一边,阿尔一契尔的尸体和床都炸成了碎片。

回到法兰克福之后,大约有三个星期突击队没有任何线索。但在2月25日,路易斯给阿弗纳留言,说他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阿弗纳可以去见他。

见面的时候,路易斯又给了他四个目标的准确情报。(干掉兹威特和汉姆沙里之后,阿弗纳觉得继续编造他原来跟托尼的那套巴德尔一迈因霍夫的故事没有什么必要了。他告诉路易斯,即使在暗杀阿尔—契尔之前,他还在希望买到恐怖分子头目的情报。他没有具体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他的职责是收集情报,而不是把情报泄露出去——他与“穆萨德”的关係也隻字未提。那个法国人一如既往地接受了阿弗纳的请求,没有提任何问题。)

路易斯告诉他,一个恐怖分子头目将于3月初到达巴黎。另外三个现在住在贝鲁特一栋公寓楼里。

巴黎的那个人是个软目标,就是巴希尔·阿尔—库拜斯,在伊弗里姆的名单上位居第九。贝鲁特的那几个是硬目标,都是着名的恐怖分子头目。他们在欧洲活动时,从来不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他们是卡玛尔·纳塞尔、在“法塔赫”里负责“黑色九月”的马哈茂德·郁苏夫·纳杰尔,也叫“阿布·郁苏夫”,以及负责以色列被占领土上的恐怖活动的科玛尔·阿德宛。在突击队的名单上,他们分别是第六、第七和第八号人物。

这个情报非常重要。阿弗纳无法知道“穆萨德”是不是觉察到了他们住在贝鲁特。他觉得他有责任让伊弗里姆知道——同时请求允许突击队进入黎巴嫩暗杀这些目标。未经批准,他们不许在任何“敌对国家”,即以色列的邻国活动。

使阿弗纳有些吃惊的是,卡尔强烈反对让伊弗里姆知道贝鲁特这条线索。谨慎的卡尔有在“特工组织”工作多年的经历,他觉得“穆萨德”里有些人会立即把这个活抢去。卡尔说,突击队是独立的,无论如何都没有义务给特拉维夫传递情报。按照当时谈好的条件,他们不再为“穆萨德”“干活”。卡尔说,至于“穆萨德”嘛,它绝不会允许他们把行动延伸到贝鲁特,而只会利用突击队得到的这些情报,安排一次“穆萨德”式的常规行动,抢走所有的荣誉。要走在别人前头,情报共享不是办法。

也没必要。突击队干得正好。如果他们在欧洲干掉的一线人员越多,贝鲁特总部的那些人最终就会被迫浮出水面。恐怖活动不会自行组织起来。随着兹威特、汉姆沙里、阿尔一契尔,也许还有一两个人被干掉之后,阿德宛、纳杰尔和纳塞尔迟早会被迫来欧洲。

阿弗纳大吃了一惊。他没有跟卡尔真正谈论过,但他确实跟这位比自己年长的人说过,他怀疑特拉维夫会拿这些情报去玩政治,抢夺荣誉。卡尔现在的所作所为跟他的想法一模一样。谁在乎“荣誉”?谁在乎“走在前面”?他们不是沿着官僚政治的阶梯攀援而上的公务员,而是生死斗争中的战士。他们怎么能对以色列隐瞒这些情报?

卡尔耸耸肩。自己袖中有几张牌总是好的,特别是在对付特拉维夫那些平均分配饺子的人来说,更是这样。

说到这里,阿弗纳似乎有些羞愧,也许是因为卡尔正好说了父亲说过的那句话:袖中总要有一张牌。也许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阿弗纳是谁?给卡尔讲爱国主义?他这个荷兰小男孩怎么能板起脸说他不在乎这些荣誉?

无论如何,事实证明卡尔是对的。百分之九十五是对的。

阿弗纳飞到日内瓦留言,大约十天之后又去保险箱里取伊弗里姆的答覆。伊弗里姆的答覆是:什么也别干,按兵不动。他3月17日来日内瓦跟阿弗纳和卡尔见面。

现在,他们坐在米迪酒店里,寒暄了几分钟,接着这位负责此次任务的官员向他们表示祝贺。在阿弗纳看来,他并不是真正表扬他们迄今为止所做的工作。伊弗里姆说,都很好,就是时间长了点,不是吗?当然也多花了一点钱。无可否认,它极大地鼓舞了以色列人民的士气。消息都传开了,恐怖分子再也不能满世界地杀戮游客、儿童和运动员而不受惩罚了,他们如今也不得不小心提防了。非常好。但是——它能否减少恐怖活动就很难估计了。从最近的几个案件来看,情况也许恰恰相反。

“无论怎么样,”伊弗里姆继续说。“这不是你们关心的事。我们仍然百分之百地支持这个行动,但是我们遇上了另外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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