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候他倒想起来了起先的疑惑:「对了妹夫,你怎么突然也在黑场了,早就知道了太阴跟阴蛊的事情了?」
澹臺珩也自斟了一杯酒,然后道:「太阴不知道,阴蛊的事情倒是知道。」
「宗门里就有弟子受阴蛊所害了。」
「啊?爹,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你离家之后,不然我怎么会不得空来找你。」澹臺珩缓缓道,「不准喝这个酒,喝这壶花茶。」
云慧晓问:「怎么都不带几个随行弟子?」
澹臺珩只扬眉道:「麻烦。不如一个人方便。」
陆澄阳心下一片疑云更加浓了。
毕竟,不鸣阁墨林府东院当中都有一波莫名其妙修着气箓术,身上被重者蛊虫的人。
而这背后之人竟然还将恶爪伸向了五宗门之一的澹臺宗。
而且,无论是气箓还是今日堂而皇之所现的王蛊,都同他有关。
究竟是得罪了谁?
澹臺羽问:「那受伤的人多吗,现在怎么样了?」
澹臺珩接着道:「受伤的弟子有五人,已经逼出蛊虫,不幸殒命弟子有两人,已经下葬。后来我是得到了小道消息,才也入了黑场。」
「恰好看到了太阴剑,想着此剑失踪多年了,买下也不是不可以。」
云慧晓道:「那这回还可真巧啊,云度,咱们要寻的东西凑一处去了。」
「不是巧合。」
谢璟忽然开口。
的确不可能是巧合。
不论是作祟的太阴剑魂还是重现人世的阴蛊,都不可能是巧合。
何况还凑一块儿去了。
陆澄阳起先觉得是自身的阴气过重引来了剑魂,现在想来,也许并不是这么回事。
澹臺珩搁了手中酒樽,这次没有瞎哼哼,倒是理智地道:「的确如此。我认为,这个人连黄金都没有收到,却偏偏留下了太阴剑,一定想暗示我们什么事情。」
「那是什么呢?」
云慧晓问他。
澹臺珩直白道:「我不知道。」
这时澹臺羽接了话说:「那估计还是要从那太阴剑上找吧,爹。」
「剑本尊在此,剑魂身上背负人命,裹挟戾气,不日应当会再次出现。」
谢璟缓缓开口,道出了判断。
——
夜色已深,四周寂静,一轮满月高悬于天。
分明是一样的月亮,可瞧着总感觉同梁怀王府观月台上看着的不太一样。
云慧晓提议先回近处的拂海明月庄静观其变,临行时明镜仍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慧晓问:「怎么了,还有什么话没说?」
明镜略垂眸,满含歉意道:「云宗主,对不起。」
云慧晓却朗声笑笑,然后道:「没什么好抱歉的。」
「我向来如此,无法付全心于一人,自也不怨人不付真心于我。明镜,下次月圆,再一起赏吧。」
明镜颇觉意外,良久才应了一声。
澹臺珩路上笑云慧晓:「想不到你也有被利用的一天。」
云慧晓道:「这怎么能叫利用?」
澹臺羽倒是没懂,回头问陆澄阳:「裴兄,这怎么回事?」
陆澄阳简单解释道:「咳,大概是那明镜姑娘,是因为追查那遁影之法的缘故,才会结识云宗主吧。」
他声音不大,但偏偏落了个没人说话的空,便格外清楚。
澹臺珩更加猖狂地哈哈笑了几声云慧晓:「连这些小辈都看出来了,你的脸也不必挂得多端了。」
云慧晓并不服气,只道:「那也只是咱们谢阁主门下的弟子能看出来,普通弟子看不出来。小淼淼确实有几分聪明。」
陆澄阳已经不想纠正「小淼淼」这个称呼,只想着有朝一日坦白身份之时先将云慧晓暴打一顿。
谢璟出门在外,说话比在不鸣阁当中还少了不少,也不怎么搭理云慧晓,仿若在沉思什么。
又行了一段路,云慧晓才又将那机关凤凰召出来作为载行工具。
虽说拂海明月庄离此地不远,但就算御剑还要费些时间。
而云慧晓本身一直用遁物之术连通着暂置于他处的机关大物,也极为损耗灵力,所以索性提过来用了。
——
地处扬城的拂海明月庄并不傍山,而是临海。
因着云慧晓自己喜欢梨花,所以庄内种的基本都是梨花树,终年都是一片雪白压枝,颇具诗意。
庄内长廊曲折,亭台轩榭俱有,于细微的扶手之处都有雕花,实乃讲究至极。
内凿的一处水池中央立着一尊三人高的女子雕像,正是云氏开宗之祖云绮。
一至宗门,便有十来位身着靛蓝色门服,挂着印刻朱雀门徽玉符牌的弟子上前相迎,男女参半,男弟子皆丰神俊朗,女弟子皆明眸皓齿,瞧着极为赏心悦目。
云慧晓平日懒散,因此也没正儿八经收个徒弟。这十来位弟子,算是得过他一二指点,修为也尚可,也就算是内门弟子了。
「宗主,按照您先前的指令,客堂已经都打扫好了。」
领头的小弟子恭敬行了一礼。
云慧晓点点头:「甚好,今日遇到些事情,回来晚了些,往后若我未按时回来,你们也不必等了,早些歇息去吧。」
弟子们纷纷应了是,然后一个个有序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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