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跳进去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是什么战壕？怎么这么深？脚下是什么？软软的，天哪，我在向下陷！脚下是烂泥，铁血军！你们太缺德了！“救命呀！”“救救我！”“谁能拉我一把？”“妈呀！”一时间，阵地上鬼哭狼嚎的，几乎盖过了炮声。那火炮似乎也听到了这些哀号，开了几炮就偃旗息鼓了，于是阵地上只剩下了呼救声。那烂泥只能没到腰部，当自己不再下沉也就不用喊救命了，阵地上有了短暂的宁静，不过片刻之后，叫骂声就连成了片。这也难为了这些国民党士兵，被烂泥埋了一半，动也动不了，两边是沟壁，伸直胳膊也够不到沿，晚上的温度不及十度，等裤子湿透了，一个个都冻得发抖，除了大骂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骂着骂着，在深沟里的国民党士兵就听到了上面的笑声，骂的更欢了。
“骂吧，好好骂，等你们骂够了我们就往沟里灌水，底下的兄弟以为如何？”听到上面要灌水，谁都不敢骂了，阵地上静了下来，只剩下牙齿相碰的声音，那是沟里的人被冻得在发抖。
“底下的弟兄们，咱们都是中国人，你们刚才听到炮声了么？那炮的威力我想你们也听别人说过，可是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抢呀炮呀的对付自己的同胞，所以才让大家先在下面受点罪，我想各位还是别回去了，我们绝对善待俘虏，如果各位想清楚了，就把自己的武器扔上来，如果还没想好，我们也不难为大家，继续想，怎么样？”
下面不少人已经被冻得受不了，心想，再想恐怕就要活活冻死了，纷纷把抢丢到“战壕”外面。投降的自然马上被拉了出来成了俘虏，经过这一夜，到战俘营里接受教育的俘虏又增加了一个师。
……
“混蛋！笨蛋！你！滚！”阎锡山听了钱军长的汇报火冒三丈，随手拿了一本书丢了过去。
那师长见自己没有被撤职就被赶走，心中暗喜，马上脚底抹油——溜了。
第二天，阎锡山又开起了军事会议，只见他阴着脸，那两撇鬍子还一动一动，见了叫人害怕。
“昨天的结果各位已经知道了，大家有什么要说的？”
“大帅，我觉得昨天的失败主要责任在于赵参谋……”
“我？为什么？”赵参谋坐不住了。
“你的情报有误，所以……”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可是……”
“你们两个别吵了！赵参谋，你先说。”阎锡山发话了。
“大帅，我觉得，我的情报绝对没问题，可是为什么铁血军有防备呢？我从今天早上就想了，是不是有人把我们的行动计划透露给对方，就是我们内部有人和铁血军偷偷来往……”一边说，一边用贼眼瞄着李军长。
李军长被他瞄的不自在，喝道：“你看我干什么？”其他人听到赵参谋说有内奸，纷纷议论，被李军长一喝，都不说话了，看着李军长。
“李军长慌什么？我又没说是你？”赵参谋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
“大帅啊，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说呀。”阎锡山有些着急了。
“我不敢说。”说着又用眼睛瞟着李军长。
“你怎么又看我？”
“说吧，这里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是不是，李军长……？”阎锡山故意去问李军长，意思不言而喻。
“那我就说了，我想啊，咱们刚开始决定大铁血军的时候就有人反对，到了朔州反对的更厉害，这是为什么？可能，恐怕……”
“你！你血口喷人！你……”李军长十分激动。
“李军长，这里还是我当家！”阎锡山板着脸，“谁也没指出是你，你激动什么？什么样子？”
李军长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阎锡山捋了捋自己的两撇鬍子，道：“这件事在没有证据之前是不能下结论谁就是奸细，可是，除了我、钱师长和赵参谋谁也不能说自己是清白的，这件事情我会找人再去查，先这样了，李军长，听到了么？”
“听到了。”李军长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
“那就先散会！”
“哼”李军长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阎锡山就目送这些人一个个地走出去，不时地捋着自己的两撇鬍子。
此后一段时间，阎锡山经常命令军队去攻击铁血军，可结果没有一次成功的，倒是有不少士兵投降或者被俘虏。于是阎锡山的脾气更大了。
第三十三节 内部矛盾
此后的几天，朔州可以说是人心惶惶。查内奸的事情被阎锡山交给赵参谋负责，这样的一纸任命激起了手下很多人的不满。原因很简单，那个赵参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让一个奸猾的小人做这样一件事情，带来的效果如何是不难想到的。
那赵参谋在调查时蛮横不讲理，仗势欺人，让很多将领难以忍受。李军长可以说是最不爽的人，他被赵参谋问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把他气得吃不下饭。开始他心里恨得只是赵参谋一个人，后来他到阎锡山那里去表示不满，结果屡次被阎锡责备，通过阎锡山的话，他都能感到一种怀疑自己就是奸细的味道，心里不禁对阎锡山也产生了很大的不满情绪。而阎锡山似乎对自己这个平时的亲信越来越不信任，这更让李军长的心理的疙瘩越拧越紧。其他的将领，除了极少数和那个赵参谋交好的，心里都觉得李军长受这样的待遇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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