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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疯狂震动,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狂欢。

我起身打开门,眼前的正是那位堪比现代陈世美的前男友,席珺。

也许是刚刚洗完头的缘故,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水珠,我故意朝着门口甩了甩头:「你来干什么?」

言语之间,毛巾尚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髮丝迸射出来,像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省略号,甩在席珺脸上。

「良玉。」

他紧接着擦了擦脸颊。

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像是刚刚经过歇斯底里留下的后遗症。程悠悠走上前来,正准备像收拾垃圾一样毫不在意的将这把破扫把扔出去,却被我微微一拦。

拍拍她的背:「悠悠,我来。」

昏暗的电灯坏的恰到好处,楼梯的阴影被分割成长条状。席珺侧身垂睫,空气中好像氤氲着些许酒精的气味,夜晚是一切暧昧滋生的温床,但喝醉的人是他,我的理智还能保持清醒。

忽明忽暗之间,我有几分预感他重心不稳,想要往前栽倒。席珺嘴里小声呢喃,如果不是因为他正好倒在我的面前,我可能永远也听不清。

像是被一条浑身燥热的人形靠垫,身高将近一米八五的男人就这样瘫倒在弱女子的怀中,重量确实难以承受。

「席珺你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迷路了我帮你打114。」

我想起一个小时之前刚刚接到徐纯的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的呼吸很沉,让人忍不住想要妥协,就连当时谈恋爱的时候,我们都很少离对方这么近的距离。他闭眼的样子实在太过乖巧,都快要让我忘了曾经说过多么绝情的话。

程悠悠站在一旁,蹙眉长嘆道:「好一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心猿意马。」

如果不是我及时喊停,说不定程悠悠这项找近义词的游戏能玩到天荒地老。

我说:「帮我把他抬到沙发上吧。」

她说:「刚刚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来。」

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又回来。程悠悠喘着老大的粗气:「席珺这孩子看样子也不沉,怎么拎起来这么重」

程悠悠一向以霸气着称,初中的时候在我们学校留下一段徒手劈门佳话,当年不知道隔壁宿舍哪个比较八婆的女生背后嚼舌根子,说程悠悠是嫩草吃老牛,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快要比自己年龄大了半个世纪的物理老师,结果宿舍的门直接被她一掌劈开,虽说本身那门就已经是摇摇欲坠。那帮欲与乌鸦比嘴贱的女生吓得连连求饶,从此女中猛张飞的名号非她莫属。

可如今,遇见个小小的席珺就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是英雄迟暮。

「悠悠,体力不如以前啊,这么点小喽啰就把你打趴了」

她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席珺扛到沙发,纳闷道:「他刚才跟你说啥才让你良心发现?」

「没说什么」,我挠了挠头,指尖还飘荡着新买的兰花味洗髮水的香气:「门口蚊子多,我怕晚上钻我蚊帐。」

好吧,我承认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虽说对象是前男友,但孟子大圣人曾经说过:「恻隐之心,人之端也。」如果不是因为席珺高中的时候为自己积德,如今我自然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客厅中的大灯被骤然打开,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面前的灯光闪的有些刺眼,席珺闭目凝神,被我们搁置在沙发上端坐,如果背后再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倒颇有些审讯的意思。

我俩站在旁边,盯着眼前这个横空出世的庞然大物,心中不由得讚嘆:女娲造人的时候真是鬼斧神工,不仅有严丞那样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祸国殃民的帅气长相,还赐予席珺这样目光如注,眉目如塑的深情光环。

相视一望,我和程悠悠就是女娲造人时候甩下来的泥点子,典型的边角料。

「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睡觉吗?」

我在旁边打了个哈气,社交活动稀缺,遵从老年时间的我现在已经快要被送到梦州城,打开已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到电视柜下面的过期蜂蜜,秉持着老姨曾经说过的「蜂蜜水解酒」的科学真相,稍微用温水冲开,送到席珺嘴边。

「小子,醒醒!」

程悠悠过于粗鲁,这样叫醉汉肯定会被他在潜意识中拒绝。

「让我试试,」我轻轻掀开他的眼皮,朝他耳边小声说道:「席珺,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给徐纯打电话了。」

「徐纯」二字果然管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是他上辈子欠钱没还的债主,重新投胎转世接着找他要钱。席珺强撑着两个眼皮,将面前那杯甜腻腻的蜂蜜水倒进胃里,喝完还不忘说声谢谢。

第十四章 蚊子血和朱砂痣

如果说刚才的我们就像是对着枯枝唱歌的鸟儿,那现在这树杈终于枯木逢春,恢復了碳基生物的基本功能。

「良玉。」

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突然漏了一拍,程悠悠临回房间时候,拍拍我的肩膀:「你俩说话吧,有事叫我。」

他的酒量很差,这我知道。当年高中毕业的时候梅清曾经找我们去祭奠青春,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路上剩下的只有站在高处睥睨天下的猫咪,还有几隻夜不归宿的流浪狗。

我们相约在槐林路最有名的那家大排檔上吃羊肉串,我拿着老姨给的二十块钱,点了三串肉加一瓶啤酒,后来那瓶酒被急于挡酒的席珺抢先拿走,并且倒霉的席珺又被梅清塞了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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