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那景王不就是有意的!正好,本官也不想与景王有何干係。」
「我那是一时的气话……」
「那景王曾经还说过,要下官去寻芳草,现在很好啊,芳草送上门了。」
宋翰墨微愣,才想起来那是他在听雨阁与她说的话:「我……我……我……」
他踌躇半天,道:「我那时还没有喜欢你,我也可以当你送上门的芳草,你别喜欢她。」
严果对上他认真的眼睛,心中一惊,后退半步倒是正经了脸。
半晌,她行了一礼:「景王,刚刚是下官失礼了。景王莫要同下官胡闹。」
宋翰墨以为自己表达心意后,她会惊喜万分,或者羞怯不敢回应,万万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表现。
她维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说自己方才的真心表白是在胡闹,半弯的腰一下把他推到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没有胡闹,我刚刚说的是真心的。」
严果还是弯着腰,看都没有看他:「景王说笑了。」
「我没有在说笑,我在很认真地同你说。」
「……」严果还是弯着腰,这次她连话都不说了。
「我知道,我应该离你远些的……可是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离你近一点,忍不住想要和你说话,忍不住想要……」宋翰墨瞥见眼前人的白皙的脖子,眼眸深沉。
严果后退一步,又道:「下官告退。」
宋翰墨颓然站在原地并未做声。
「许宴!你还跑!」远处传来项颖的声音。
宋翰墨转头还未看清情况,一个白色人影就落在了严大人身后,正是许宴。
他落地后,脚下一滑,顺手推了严果一下,飞走了,还留下一句:「景王,严大人,失礼了。」
严果又一次扑到了宋翰墨怀里,两人四目相对。
「气死我了!」项颖落到宋翰墨身后,脚下也是微滑,也顺手推了手边人一把,飞走了。
街道上一时无人,只几个点心油纸包落在地上。
穿堂风吹过,宋翰墨抱着严果,把她压在墙上。他一手掌握严果的腰,一手垫在她的脑后,低头一寸一寸,仔细打量着怀里的人。
宋翰墨的眼神有些灼人,严果被他看得微微垂眸,又控制不住抬眼瞧他,鼻尖萦绕的是景王身上淡淡的熏香。微微挣扎,腰上的手却是环得更紧了。
目光滑过她光洁的额头,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子,最后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盯着眼前人,宋翰墨缓缓低头。
只一指之隔的时候,严果屏住有些灼热的呼吸,别开了脸,惶恐道:「景王,下官…并无断袖之癖,王爷自重。」
垫在她脑后的手微微摩挲,严果觉得宋翰墨的掌心有些烫。他轻轻蹭了两下她的脸颊,埋在她的耳边。不平稳的呼吸,弄得她耳朵微痒。
伸手想推开,耳边才传来景王微颤的声音:「对不起,果果,之前是我错了……对不起,忘了你。我…喜欢你……」
喜欢?我?
他的声音像是一片绒毛在她心头撩拨,鼻尖酸涩异常,视线有些模糊。
严果垂在身侧的手作势要环上,还未贴上又缓缓垂下,她望着碧蓝无云的天空。
「你的记忆……?」
「恩,我都想起来了。」宋翰墨因为怀里的人没有挣扎,心下有些高兴。
他轻轻笑了一声,抱紧怀里的人,「果果和小七,一生相许,要一直在一起。虽是年少之言,不过你可得说话算话,莫要嫌弃现在的我……」
严果没有讲话,宋翰墨摸了摸严果的头髮,又道:「嫌弃也没办法,本王赖上严大人了。」
严果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滑落……
为何偏偏现在想起来?
脸埋进宋翰墨肩膀,想起之前严雨与她讲的话。双手环上景王,抱紧了他,任由自己陷进温暖的胸膛。
***
二人拎着点心,快到看台的时候,宋翰墨叫住了严果:「严大人。」
「怎么了?」严果问。
「本王就不去看台了,这是梨干和枣糕,你一同拎上去吧。」
「好。」严果正准备伸手接过。
戏台上,天仙配正唱到,那董永从外头带回来了枣子和梨,七仙女哭诉着,早早分离…早早分离……
宋翰墨拎着点心的手不放,微微皱眉,看上去有些为难:「要不…本王还是自己带回府去吃吧。」
严果见他如此,转头看台上,正是七仙女被天兵天将给带走了。她望了宋翰墨一眼,把枣糕和梨干拿过来,微微垂眸道:「王爷信这些做什么,我走了。」
「嗯,好。」宋翰墨点了点头。
见严果踏上台阶,宋翰墨喊住了她:「严大人,过几日便是清明节,那日要出城扫墓?」
「是,下官得和母亲一起。」
宋翰墨想了想:「无妨,有位故人,我觉得严老夫人也会想见。」
「故人?」严果疑惑。
宋翰墨面上带着得意:「对,到时候严大人就知道了。」
「好,那我走了。」
「嗯。」
看严果走了两步,宋翰墨又喊了一声:「严大人。」
「嗯?」严果转过身来。
桃花眼倒映着台阶上那人,微微一笑:「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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