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见到叶玉棠, 裴若敏会满眼崇拜,跟着裴沁一起卖乖道, 「师兄!教我武功啊!」
后来一见叶玉棠, 根本不屑一顾, 「哦,叶玉棠啊……」
叶玉棠猜想,大概是有了上号兵器,不大看得上自己这个穷鬼了。
她倒是不甚在意,也犯不着教她做人的道理。
只是裴沁渐渐有点光火。
有一天,看见裴若敏在客栈大堂同裴慧秀自己心得的葡萄花纹银香囊,她听了几句,走上前去,攥着她的手,「去把东西还了。」
裴若敏反问道,「凭什么?」
裴沁道,「无功不受禄。现在拿人手短,往后有得你哭得时候。」
裴若敏几次挣不脱,气极反笑,「你受人追求,拿人东西的时候少了?」
裴沁道,「你当我和你一样?」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我得的无非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我知道分寸。但是你知道吗?
哪知裴若敏心头有刺,听旁人说话也觉得夹枪带棒,冷笑着反驳师姐:「是,我和你不一样。你生得是美,往日里只有别人看着你被众心捧月的份。但是呢?今时不同往日,别家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是看上了我,就没看上你。你心里不服气,你心里痒痒,你就来开罪我。」
裴慧听不下去,道,「若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师姐说的没错。你今日得的东西,里头贵重的,统统都还了是好。还有长孙公子的,也一併还给他。」
长孙茂在一旁接茬道,「那倒不必。」
门中师姐妹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大多都有心上人。其中半数的男子,竟都对裴沁青眼有家,甚至裴慧也不例外。裴若敏见裴慧替裴沁帮腔,此刻一时气急,劈头盖脸将往日对裴沁诸多嫉恨统统抖落出来。
裴慧一时又气又恼,脸涨得通红,话也不会说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是做什么?」
裴沁气得头疼,问她,「裴若敏,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些东西你还是不还?」
裴若敏眼眶通红,不语。
裴沁没有听到想听的回答,指着门外头,干脆利落一句,「你给我滚。」
裴若敏冷冷一笑,道,「你敢叫我滚?你厉害啊,师父不在,倒替师父做起主来了。」
裴沁道,「滚。」
裴若敏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这就去收拾包袱,滚得彻彻底底!来日相见,定叫你求我回来。」
她说完这话,负气回房。人人都当她是回去收拾包袱,等会儿还会从这大门离开。到时候叶玉棠再一路跟上去确保她安全无虞,等师姐妹各自冷静几天,再好好哄回来便是。
谁知裴若敏上楼去之后,便没有再下来。
众人在大堂等了半晌,不见人影,叶玉棠第一个回过神来,衝上楼去找人。
裴若敏早已不知去向。
直至那时,她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当即回到自己房中。
那放置「除恶业」的柜门大锁敞开,锁头损坏,柜子中空空如也,房中窗户大敞。
她当即翻窗跳出,往城外追了数十里路,却任何踪迹都没寻到。
「除恶业」和裴若敏一块儿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玉棠带回「除恶业」,从没告诉过旁的任何人。何况,「除恶业」并非什么绝世神兵,此物稀疏平常,唯一珍贵之处,便在于它乃是寒山子唯一僧宝,故杨翁才将它放心交予她。
那青衣公子轻功上佳,兴许仍在自己之上,内外家功夫却是大大不如自己,便日日潜伏在客栈门外,寻找机缘盗取此物。恰逢裴若敏在与长孙茂相处之中,暴露了自己的虚荣之心,令此人有机可乘。
叶玉棠自负武功高强,这姑苏城中无人可以近得她身,却没想到那青衣公子,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除恶业」来的,略施美人计,便有了这家贼难防的法门。
可是他的目的呢?
回到客栈,诸位早已候在大堂,问她可否丢了什么东西。
叶玉棠与裴若敏相处甚少,远不及另外三人,她便将除恶业的来龙去脉如数告知。
众人回想起往日与裴若敏的相处细节,料想那青衣公子先给了裴若敏诸多甜头,而后又告知她金玉楼最近有一块慧孛流陨,得此物者可得薛匠师亲造神兵。先是允诺自己可以带她去金玉楼拍得此物,而后说自己随身携带的银两,可能购得此物还差上些许;紧接着又告知若敏,如今外头有人出高价,想要叶玉棠房中柜子里藏的那个箱子,倘若她能将此物偷出来当掉,那这趟上金玉楼的钱,便足够了。
裴若敏倒还没有那么傻。
那晚裴若敏回来,本打算抽身而出,故问长孙茂是否愿意带她去金玉楼。
长孙茂自然一口拒绝。
裴若敏依旧没有答应青衣公子的要求,但青衣公子却依旧待她如初,甚至待她比往日更好,将她宠得几近飘飘然的时候,回到客栈,却遭到同门师姐一番冷嘲热讽,甚至自作主张,扬言要将她逐出师门。
裴若敏又羞又恼,心想,我对你们有义,你们却对我如此无情;师门无人宠,外头有人宠。
当即负气离去,依言盗走「除恶业」;青衣公子始终盘亘在客栈附近,见她出门来,怕事情生变,自然携着她速速离去。
裴慧既愧疚又恼火。悔恨自己没有管教好师妹,更悔恨师门纷争,反倒令外头贼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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