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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纾砰砰砰,心快炸了。不等她反应,胳膊就被梁樾抓在手里,整个人被他拉出暗巷,昏暗的灯火依稀照出了天地一切。

黑红的血蜿蜒流淌,粘在脚底黏腻腥着,死状各异的人带着临死前的表情,传递他们的恐惧不甘,而她被这场死亡现场的操控者攥着胳膊,往他的府邸拖走,砰砰的心跳已经令她抓不住自己的冷静了,很想,想什么?显而易见!

「我、我不是这种目的,你误会了。」

梁樾根本没搭理她,只拖了她几步,便有早早候在附近的仆从迎上来,恭迎他回府。

今夜少星无月,天地一片乌黑,君侯寝居依旧灯火通明,是黑夜中唯一的亮,这是君侯的习惯,至少侍从礼自跟随君侯后,就一直是这样,可是今日君侯却叫人灭了寝居大半的灯,只余几盏照明。

而君侯带着阉人庆单独出行,至今未归……

突然有灯火,由远及近,侍从礼一看,果然是君侯归,还有阉人庆……

方才在暗巷中的冰冷混合着难以名状的压抑,化作怒火,在她一声声的「认错人」「胡思乱想」中全部化作了□□,梁樾拽着她,一路走回府邸,走到寝居,好似拽着一隻风筝,看似似掌控了一切,但是控制风筝的线却看不清,也不知道线断了之后她又将去何处,心中之前因为失而復得的心,再次空落落的,四下无着。

拽着她,走进寝居,发现与往日不同的灯火几盏,隐隐绰绰,这才冷静下来,梁樾低头回看她,见她一脸的惊恐,仿佛他是随时食人的禽兽,这才将她的手腕捧在眼前,果然细嫩的手腕青了一片。

他嘆了口气,似是无奈,又是……宠溺:「随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

夜风微微吹拂过窗幔,似是人也温软了下来,梁樾鬆开手:「退下吧。」

这是放过她了?是吗?

方才被一路拽进侯府,当着诸多从人的面,拽进梁樾的寝居,哪怕是向来看她不惯的侍从礼都对此毫无讶异,她以为他来真的!她以为他今天就要睡了她!差点吓死她。

就算她喜欢梁樾,就算她打算以阉人庆的身份去完成任务,也不该是这样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是怎样,但是不该是这样的!也不能是这样的!

和梁樾既不会有婚姻也不会有未来,她什么都没想好。

但是如今,他却放过她了。

不是逃过一劫的欣喜、狂喜,反倒因为眼前人的克制,更加心中忐忑,心乱如麻。

「君侯……」宁纾抽回手,低头,声音里有了她预料之外的哑涩:「小人告退了。」

华灯燃起,照得寝宫如同天上宫阙,飞檐走壁与勾心斗角若隐若现,绀公主的心却是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气是喘不过来的,力气也仿佛被从全身抽离,她在梁姬的兰台殿,等了许久,起身欲走,又留下,等了许久……终于,她来了!

如流水般的灯火,由远及近,衣香鬓影,仆从匆匆。

「夫人!」绀公主再也忍不住扑向来人。

梁姬一脸关切:「公主,这是怎么了?」

宁绀却是抿了唇,几次哽咽,开口却是声音小小,艰涩无比:「夫人,你快让梁侯向父王求娶我吧。」

梁姬听了也是心底一慌:「发生何事了?」

宁绀脸色苍白,可对上樑姬的关切,心中反倒暖意一片:「舅舅被大王派去对晋作战,家中是表兄主持,母妃为了粮草不被剋扣,有意向父王提出,将我嫁与姜氏。」

「你对梁侯的心,我知道。你放心。」梁姬重重许诺。

出了梁樾的寝居,宁纾心事重重,根本不在意侍从礼他们的表情,心里被各种念头撕扯,梁樾说的「随你,承不承认都随你」是说,他已经认定了,她承不承认,对他来说都一样吗?那么……她该怎么做呢?既然被认出来了,自然不能再当自己是阉人庆,得摆正心态,把自己当孟季吗?

可是孟季怎么会变成阉人庆的呢?她该怎么解释?

还有她的真实身份,她又该怎么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梁樾怎么会这么聪明,怎么就认出来了啊!

宁纾垂头丧气推开阉人庆的房门,却不期,里面居然有个女人!

「郎君,妾伺候郎君沐浴。」

她惊地一瞧,梳着妇人头,一身上衣下裳的打扮,年纪二十多岁的女子,正是早上跟着季氏女君进府的曲。

「你,怎么在这?」宁纾彻底懵了。

「君侯吩咐奴婢以后伺候郎君。」曲咬着下唇,压抑住内心的羞愤。

主公武子前几日归家的时候说,梁侯有意与季氏重修婚姻,并特意索要了她,她只当是孟季女君的遗泽,日后伴着声季女君侍奉梁侯,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可是没想到声季女君带着她探病梁侯后,却被梁侯冷淡。

她不过是一个仆婢,既然被季氏送来,也是心甘情愿,可是没想到居然被送来伺候君侯的娈宠!君侯他,推拒了声季女君,这么多年也没有成婚,并不是一心谋国、亡国后没有心思,而是他喜欢的是男子……

那么孟季女君,女君她算什么呢?若是君侯移情别的公主、贵女,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女君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可是他竟然是喜欢男人的,那么当年对女君是虚情假意吗?

明明当年,曲记得君侯多喜欢女君啊,她记得君侯看女君的时候,眼睛都是亮亮的,怎么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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