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梁樾拖进大街人群的洪流,摩肩接踵,行人如织,有身着傩舞的巫带着各类法器手舞足蹈,有成群的艺人或歌舞或杂技惊起一片喝彩,灯火人间,间杂丝竹绕耳,别有箜篌、角笛、埙的声音,嘈杂悦耳……游人多为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他们,男男……不过好在她脸上多了一层东西,脸皮也跟着厚一点,又或者天黑,总之感觉还好?
难道买面具的目的是这个?!
宁纾一时心情复杂,这是体贴呢?还是无语呢?
似是被欢快的氛围所染,宁纾之前的郁气也渐渐消散,似乎毫无灵魂地用阉人庆的身份,喜欢梁樾,完成任务,其实也不该生那么大的气。
说到底,她还是生自己的气,人家梁樾喜欢阉人还是喜欢孟季,都不会喜欢宁纾,你着什么急?关你什么事?
……突然梁樾不走了。
怎么了?
「你饿不饿?」
?
「宁都有一庖厨名甲,所做菜品椒辣鲜香,我第一次来宁都时,就特别喜爱。今天去尝尝。」
??这是去吃饭?
第一次来宁都,是指他为解晋国攻梁,来找宁国援手的那次吧?
这个庖甲,她当然知道,擅做椒辣食物,不为宁宫所喜,却是梁国等南方湿热地区人士的最爱。她曾经偷溜出宫去吃过,只能说还可以吧,太过辛辣。不过梁樾想吃家乡菜,他府里庖厨没人了吗?
在南郊呆了一整天,吃的是带出来的肉干饼,既然带她吃饭,那她就不客气了,摘了黑猪精的面具,吃得很是欢快。吃着吃着,她又发现梁樾在看她了,自然当做没感觉到。
「蔡地的人也这么喜食辛辣吗?」梁樾突然问。噗——咳咳!
宁纾抬起头,对上樑樾探究的眼神。
好在梁樾也不是等她回答,继续说:「这里虽然做的不错,但是还是不够地道,在梁地,我们只用椒和盐,这里迎合宁国人的口味,放了些果浆。」
但凡某地的食物,去了别的地方都会改良,庖甲的手艺,她一直以为比季氏的庖厨要好,比如这个鱼脍,用的是长江的鱼,就比梁国用河鱼要细腻不少。对了,她在季氏还曾吃过鳄鱼做的鱼脍,简直是噩梦。没想到还有果浆的原因。
「难怪有点甜。」宁纾解释:「虽是第一次吃,但也可入口。」
梁樾算是放过了这个话题,自己吃的慢条斯理,反倒叫宁纾,「快点吃。」
宁纾看看天色,不早了,记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季氏的女君上门,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说话,想来定是要早点回去见一见的。
三五下吃完,梁樾自然而然地牵了她的手出去,而这回,没有戴面具。
心跳……砰砰砰砰。
宁纾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
望着梁樾的侧脸,没什么表情,宁纾硬着头皮,再次抽了一下……抽出来了。
「到了,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要是都喜欢,这里所有的都带回去吧。」梁樾在一家市坊门口,停下,示意她进去。
?
宁纾抬头一看,金玉馆,自然是买卖金玉的地方。
「君侯为何突然送我礼物?」宁纾觉得有点魔幻,她觉得有种,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娈童、奸佞的待遇也太高了吧?!
梁樾点头:「此间市坊,常有各国落魄王族过来变卖祖产,各国千年经营,器物精美不亚宁王宫。」
嗨!她不过是做任务的三个月命,就是把周天子的周王宫搬过来给她,她也享用不了多久。
「小人能得君侯垂青,已然心满意足。这些身外之物,小人……」
话没说完,就被梁樾打断:「去拿。」
好吧。虽然生命很短,但是有礼物拿,不拿干嘛呢?宁纾转身衝进去,兴高采烈挑拣起来。她毕竟还是个女的,说对这些好看的亮晶晶的东西,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兴趣一来,宁纾的审美就上来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催店家再拿好东西上来。
「女君稍待,小人店中有一镇店之宝。」店家要不是看门外郎君气度卓然,这个女扮男装的长相着实美艷逼人,恐得罪了贵人,早就想赶她出去了。
被叫女君,宁纾脸皮一厚,自然不拆穿。
待店家将镇店之宝端出来,整间市坊的其他客人都围了上来,是一对羊脂玉镯,放置在羊皮上,仿若油脂一般细腻莹润。
「此玉堪比蔡侯三宝之一的蔡侯璧。乃是褒国历代王后所有。」店家解释来源。
「所价几何?」一个男声出言。
声音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宁纾侧头一瞧,不知何时她的身边站了个郎君,带着一张伏羲的面具,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见她望过来,那人声音含笑:「这位女君,我的妻子生辰快到了,想以此作为贺礼。还望女君抬爱。」
「好。」宁纾听见自己说,她猛地有些慌乱,胡乱抓了个金玉器物,跑出去找梁樾。
「这个?」梁樾拎起一看:「吴钩?」
他忍俊不禁,「你当了一回主将不够,还想上战场吗?好吧。」
眼瞧着梁樾进去结帐,宁纾仍旧心慌难以停止——方才那个戴面具的人,似乎是晋成表哥?是他吗?他怎么来了?晋使不是借不到粮,已经和父王撕破脸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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