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看伯宗侍从的眼神,越发不善。
侍从们胆战心惊,早闻王子成御下奖惩有度,不宽宥不放过,从不顾人情。此刻看他脸色,几人晓得是大夫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
果然,王子成开口:「一人十鞭。回国后,来我军中自领。」
几人敬喏,眼看王子成一甩袖子恼火而去,顿时小声抱怨起来。
「你们说王子成是不是年纪小,不懂啊?」
「怎会?王孙公子开窍都早,我看,是那个梁姬公主相貌为王子不喜。」
「可是梁姬公主,貌美非常,我至今从未见过有比她更美的女人。」
「那是。也不知王子会喜欢什么样的天仙。我能够一亲公主芳泽,就死而无憾了……」
「我也……梁姬公主中了药,此刻必定难耐。而我等在门外也是渴求不得。不如……」
「甚好。既然大夫不把她当做妻妾,王子又看不上,我等岂能暴殄天物?同去同去!」
几人嘻嘻哈哈,推开门,看到地上趴着的美人,衣衫凌乱、汗湿重衣,身形隐现,不由俱是心神荡漾。
「她不是梁姬公主。难怪王子生气。」一人惊讶,匆忙道了一声「我去禀报大夫。」就回去了。
其余人等略一愣后,见这少女亦是骨肉均亭的娇养小美人,色字当头,哪里还管其他?
宁纾听见门开的声音,只当是晋成表哥回来了。
正要蹭过去,向他求助,她实在太难受了,也太害怕了。
却不想,抬起头,迷糊朦胧的眼前,却是几个陌生人影在晃动,嘴里说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语气态度都令她厌恶。
有手摸上了她的肩,宁纾心底的噁心感暂时压住了那种莫名的躁动,她呵斥:「放肆!」
可是这一声说出来,毫无作用,那几人嘻嘻哈哈更为猖獗。
甚至有人捉住了她的脚。
此刻,恐惧才真正淹没了宁纾的所有感官。不同与上次对伯宗的纠缠,彼时伯宗酒醉而她清醒,且有曲一旁协助。而此刻,她神志不清,身处何处都不知道,是何时间也不知道,孤身一人,面对看不清脸的几个男人,惊惧快把她窒息了!
系统!
系统!
我任务失败了!
这次我放弃了!不用三个月,我现在就死了吧!
系统依旧死了一般!
她无力挣扎,感官被药物控制却越发明晰,暗暗坚定决断——与其受人侮辱,不如咬舌自尽。她岂能为贱人所欺?!
血腥气伴随着疼痛,就在她再次蓄力时,口中被塞了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
她睁眼一瞧,只见一个清俊的、熟悉的人正抱着自己,自己咬着的是他的手。而方才那几个贱人不知何处去了。
宛如跌落深渊的的人勾到一株垂藤,又似久旱的农人等到甘霖,宁纾抱着这个人,嚎啕大哭起来,他是回来救她了!
「表哥……表哥……」宁纾的声音因为舌头受伤,又因为药物刺激,如同委屈的小猫,细小又黏腻。
他只是抱着她,就已经令她惊惧全消,浑身的燥热也被清凉所救。只是这清凉勾起了更多的火,不够不够!
宁纾蹭上他的脸,他的脸也很凉,是外面冷么?他的唇,更凉……她顿住了,她在做什么?!她吻了他!
宁纾僵住了,可是一直抱着她的人,却被触动,不再沉默,而是抚上她的发后,扣住她的腰,令她与他贴得再无一丝缝隙,唇舌间赠与她更多的清凉。
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衝动,仿佛被彻底勾了上来,宁纾失控地抓紧他的衣襟,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唇齿之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存在。
正待她索取更多,他的唇离开了她。宁纾不干,继续追寻他的唇,却被他被抱起,放进冰凉的水中。
世界渐渐清晰。
她打了个寒颤。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天上银河如练,点点闪烁投射在夜晚黑沉的河水里,在她的眼前恍若水天如一。远远的灯火是从不远处的亭子里透出来。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潺潺的流水与柔柔的春风。
还有身边,雪肤花貌,一身白衣的少年。
他抓着她的手,说:「一夕欢喜罢了,不必着急。」
梁樾!
宁纾一怔,是,是他?!方才与她……与她……不是表哥晋成,是他!
细细密密的吻与层层勾勾的深情涌动,居然是与梁樾!
宁纾的身体颤了一下,脚底一软。
梁樾的手臂再次勾住她的腰,宁纾再度被揽在怀里,此刻被冰冷的河水所浸,只感觉自己冷透了。
怎么可能是晋成表哥呢?
晋成表哥与孟季素未谋面,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她真是被下药下迷糊了!
猛地推开梁樾,宁纾差点踉跄得再次落水,抓住岸边的灌木根,才稳住身形。
从未有过的委屈,和羞愤,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她克制自己想要撕烂梁樾的衝动,努力回想今日所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梁樾走近她,「寺人奉已被我惩处。」
果然是。寺人奉是奉了梁姬的命来骗她。
宁纾再问:「那几个想,侮辱我的人呢?」
「被我杀了。」他补充:「是晋人。我姐姐被伯宗纠缠,一时糊涂做下蠢事。此事,我会给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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