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打开房门。
男人扶着墙蹲下来,指尖正往地上探,收拾摔碎的玻璃杯。
他听见声音,仰头看向次卧的方向,一不留神,指尖扎破瞬间涌出豆大的血珠,他轻嘶一声,皱紧的眉让苍白的脸色更加脆弱。
叶溪抓起他的手,一阵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她下意识想躲开,但理智比本能反应更快,「你发烧了?」
男人闷咳,声音哑的说不成话,「好像、是有点。」
他呼吸,喉咙干涩,鼻腔灼热的好像在呼火山熔浆。
叶溪伸手探他额头。
微凉的触感抚上来,林折在她掌心蹭了蹭,湿漉漉的眼神无辜回望,头髮软趴趴的,被蹭得翘起一两根,好像路边流浪的小狗。
「难受。」男人闭着眼,喉结滚动,用脸蹭她的手腕,似乎在隐忍,眼尾通红。
「……」
不仅发烧了,而且快烧成傻子了!
叶溪摸手机没摸到,转身回去拿,刚起身就被男人牵住衣角,差点跌在地上。
「别走……」
他放软声音。
叶溪掰他的手没掰开。
成。
她撩起睡裤坐下,和他面对面。
林折靠在墙壁上,髮丝抵住暖白的墙纸,窗外月光粼粼,清冷的光辉照在男人身上,他睡衣领口歪斜,隐隐可窥见锁骨往下,胸膛起伏。
叶溪嘆口气,不忍心,拾起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能起来吗?」
黑眸睁开一条缝,林折点点头,「嗯,要去房间。」
得,还不算太傻。
叶溪扶着人坐在床上。
这个点儿,凌晨刚过二十分钟,周围寂静的只有窗外草丛里的虫鸣,林折不让人走,大手攥住一小片衣角。
荷叶边在他手里变形,可怜兮兮。
叶溪没有办法,拿起林折的手机对着他的脸解锁,翻找通讯录,眸光恍了几瞬,怔住了。
他通讯录里的人不多,只有两个有备註,一个是置顶的「钦钦」,还有一个在最下面,上边备註「别接」。
叶溪指尖悬空,在钦钦两个字上停了好久,按下去。
手机屏幕变换,次卧响起好听的钢琴音。
夜光下,床上的人蹙眉,睡不安稳,攥着衣角的手动了动,汗水洇湿前额碎发,睫毛轻颤睁开眼看她。
电话没人接,铃声响到自动挂断。
林折醒了,曲起腿,单手搭在额头上,哑着声音说:「柜子里面有药。」
叶溪猛地回神,手机差点脱手。
「……哦。」
她应一声掩藏情绪,起身去翻柜子。
林折的房间不算大,甚至比她住的次卧还小一点,按照他放东西的习惯,药会集中在一个小箱子里,堆在衣柜最上面。
叶溪拉开柜门,果然看见一个黑色小箱。
她伸手去拿,身高不够要垫脚才能碰到,好不容易开了一条缝,身后传来男人起身的窸窣声。
刚打开的盒盖猛地合上,叶溪还来不及看一眼,男人的胳膊横在腰间,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比往常更灼热的温度蒸腾着,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他浑身滚烫,没什么力气,就着身高优势合上箱子,下巴没精打采的搁在她肩上。
「这个不是……」
呼吸喷在颈间,烫红一片,他觉察不出,缓着气:「在床头的柜子里。」
话说完后便没了声音,叶溪保持着拿东西的姿势,背上仿佛背了一个自动产热的庞然大物。
咚、咚……
黑暗中,心跳声愈演愈烈。
「林折?」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男人轻哼,算应了。
叶溪扶额,费尽力气把他重新弄到床上,翻出药餵下去,被角塞得严严实实,小时候叶明业说,发烧,捂出汗来就好了,她记到现在。
叶溪回房间拿手机,意料之中,游戏帐号被举报了,她抱着被子蔫蔫地回到林折床边,噘嘴喃喃:「折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回应她这句话,林折皱着眉睡不安稳,嘴里呢喃着:「冷。」
「?」
叶溪把自己的被子盖上去。
男人安静了一瞬,也只是一瞬,拢着被子喊冷。
他迷蒙地睁开眼,看见床边有人,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喉咙润了好几下才说出来话:「钦钦,你上来。」
「……?」
叶溪的身后是夜色,面容看不清,僵着没动。
「钦钦,冷,你上来。」
林折重复一遍,语调喑哑,含着无尽的委屈,他看不真切,但黑眸定定地看着视线中的人,小心翼翼地征询她同意,「钦钦,上来,好不好?」
……
叶溪嘆了口气,心软是病,得治。
她身后就是男人的胸膛,林折的胳膊紧紧地锢着她,像是锁在怀里,挣扎一下就被抱得更紧,好像在被窝里放了个大型火炉。
她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身后的人在她脖颈蹭来蹭去,似某种傻不拉几的大型犬。
他蹭够了,安静下来,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睡着,哑声道:「你不是要打游戏?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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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4 23:29:28~2022-04-16 14:3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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