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强伟在等我,我跑过去就行。」陆珂不想刚有点苗头的恋爱就被媒体曝光,然后见光死。
「文导家有地下车库,我知道另一个出口。」许言臣说,「你脸色这么差,再淋次雨,后天的试镜打算把机会拱手让人?」
陆珂不再坚持,进了伞底,和他并肩走入雨中。
「我的脸色很差?」她问。
「太白了。」不是之前那副白里透红的模样,唇色浅粉,显得气血不足。
「为了试镜。」陆珂说,「戒油戒糖,最近又瘦了五斤。」
「我做饭没见你少吃。」
「那是我那天唯一一顿饭啊哥哥。」
许言臣缄默。陆珂却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现在明星有多内卷,骆相闻一个大男人一顿就吃四口,然后每天还要做两个小时的有氧运动,你敢信?」
「你对他倒是很了解。」
「咳,回去的机票订好了?」
「嗯。」
雨溅在青石路面,沾染泥尘,炸开的水花不復清澈纯净,却显得更加笨拙可爱。
「真快啊。」陆珂说,「你们的年假不能长一点吗?」
许言臣哑然。
「你要是女的就好了,还能休个产假。」
「我要是女的,现在怀也来不及。」走完这段路,步入电梯,许言臣把伞收起来,按下负一层的按钮,「异地恋也一样。」
哪里一样了?陆珂话到嘴边打了个旋,再说出口变成了:「谁同意跟你异地恋了?」
叮——车库到了。
许言臣拉开副驾车门,帮她护住头顶:「那就先异地,慢慢恋。」
「……异地可太容易做到了。」陆珂说,「恋爱就未必了,追我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尼格尔。」
许言臣递个东西给她,烫金色的小袋子,里面有个硬物:「拿着。」
随即发动车子,驶向那扇爬满蔷薇的大门。
「什么?银行卡吗?」陆珂把那个神秘的物事拿出来,是一把钥匙,她研究了一下,「你家的钥匙你之前给过我了。这难道是保险柜钥匙?你要上交财产?」
「谈钱俗了。」许言臣说,「我家换锁了,新钥匙。」
陆珂拳头硬了:「哪儿俗?明姨都给过我一张卡。你家钥匙稀罕呢?」
人都不在这,要把钥匙有什么用?夜深人静潜进去睹物思人?她没这个变态习惯。
几句话间,车已行至大门外。记者们把文导家围得固若金汤,即使下了雨也不减执着,现在仍在外面,长枪短炮地往明星车上甚至脸上怼,打算把老爷子的剩余价值榨得一干二净。
「想要卡可以。」许言臣往左打方向盘,在记者们反应过来之前拐上一条小路,「你先给我转正。」
「等你回国再说吧。」陆珂说,「我现在还不是很缺钱。」
双方半推半就,各自心怀鬼胎。一个想加快进度,一个想先把对方的期待值拉到最满。
待到重新绕回大路,雨过天晴。数隻灰鹊停在电线桿上歇脚,清清朗朗地叫。阳光被玻璃切割,大把大把的玫红色扑进车窗,如同寻到了航向的倦鸟。
陆珂把许言臣家的钥匙挂在自己的钥匙串上,问:「给我钥匙干嘛?」
许言臣说:「新买了盆花,没事帮我浇下水。」
「一次五百。」陆珂小心眼,一直记着之前许言臣提供帮助都明码标价让她转帐的仇。
「可以。」
陆珂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利落,追问:「什么花?」
兰花之类就算了,容易烂根,比她娇多了,她养不活。
许言臣沉默了一下,声线低沉:「勿忘我。」
陆珂侧过头,打开车窗,郊区雨后清新的空气刮进来,唇角浮现一个笑容,而且有疯狂加大的趋势。
许言臣:「想笑就笑吧,别憋出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珂绷不住,上气不接下气,「勿忘我,你也有今天,哎呦耳根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个文艺爱好者。
许言臣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抿唇,脸烧,头痛。
勿忘我有那么多别称,星辰花,补血草,斯太菊……但是他怕说别称她不懂。
活该被嘲。
冰箱里还有她想要的东西,现在许言臣打定主意当个锯嘴葫芦,等到了尼格尔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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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将至,许言臣回尼,赶上《刺梨》试镜。
两个时间撞车,俩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都自诩是成年人了,连告别方式都非常成年——
陆珂头天晚上非要拉着许言臣陪她对台词,一直对到晚上十二点。对完了她又打算开两瓶红酒彻夜长谈,酒起子都找好了,被他阻止:「你这样很危险。」
「哪危险?」她今晚穿着清凉的丝绸吊带小裙子,微卷的髮丝披散在肩侧,唇釉用的是斩男色,香水特意选的迷情。
巨巨被关在房间内,玖拾光整理 提前备好充足的狗粮和水。立秋强伟也被她提前警告过晚上天大的事情不要来打扰。
万事俱备,只是今晚的男主角说:「容易走火。」
陆珂随手把酒起子扔到茶几上,一声脆响:「嗯?走火又怎么样?难道你这辈子除了喜欢我,还想去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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