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每一个人似乎都认识他。老人家会热情的送他蔬果,中年人会熟络的同他攀谈,小孩子会拽着他的衣角求着他帮忙,或是邀请去哪里玩儿。
这里的氛围是暮安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但他却奇异的感到熟悉,感到淡然。没有第一次经历的陌生与反感,反倒想水一般悠长平淡。
虽然顾苏觅告诉他曾在这里生活过三十年,但那毕竟是一个概念没有实际,但现在不一样记忆里的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他问:「大爷,您知道我夫人叫什么名字吗?」
大爷古怪的打量着他,眼神微妙着说:「桑榆啊,不是大爷说你。虽然我的确不怎么能记住人了,但你们在这里住了三十年,就算离开了一年我也不至于把你们给忘了吧?」
大爷无奈的摇头,看着暮安的神色无奈道:「得得得!暮晚,你夫人叫暮晚。」
暮晚!
暮安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大爷的话,一句又一句如道道惊雷劈下将他彻底劈懵了。他找了那么久的女人竟然叫暮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失去了三十年的记忆,而暮晚在那三十年是有丈夫的。
她说自己的丈夫死了。是真的死了,还是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同丈夫是一个人的可能?
不对!她知道,就是因为她知道她才会在寝殿发那么大的火。
至于暮安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这种可能,一是他回想着这些日子对暮晚的特殊感觉,二是因为他现在所有下意识的行为都是佐证。
在短短时间内暮安以常人不敢想的速度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还买了一条鱼,一筐果子,一把蔬菜回家。
他走进厨房,刚开始还有点不熟悉,很快便得心应手的坐着饭菜。他想,原来自己这双手还真的能做饭,而不是只用来打杀。
暮安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厨房正心情澎湃,完全没有想到暮晚醒了要怎么办。或许是一旦回到这里他便切换回了桑榆状态,智商直线下降,经年没有的情商再次上线。
暮晚日上三竿醒来,睁眼便是熟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的房间。床头挂着的小饰品,窗前养的莲花,梳妆镜上放着的首饰盒。
暮晚看着眼前的一切渐渐红了眼眶,自从离开这里她最不敢回忆的便是这里的一切。她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笑又哭,滑稽的像个小丑。
「我回来了。」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那是酸菜鱼的味道!
暮晚赤脚衝下楼,却在看见厨房里熟悉的身影时退缩了。她突然不敢走近了,她怕这一切都是梦,一场自己创造的梦。
「桑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有着浓浓的期待与小心翼翼。暮安手中动作一顿,在这一刻一种独特的情绪自心腔处传来,扎的疼。
「桑榆?」
暮晚迟迟得不到桑榆的回应她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滴落下有的滑落在衣衫,有的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啪嗒」。
暮安清楚的听见这一声,他猛地回头撞进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眸子。其中有着水色都无法掩盖的悲伤与绝望。
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中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他踏出一步,猛地衝上前死死抱住暮晚。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
「好吃吗?」暮安问。
暮晚喜欢酸菜一口口边吃边点头,点着点着又忍不住哭。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压抑的无声的流泪,是一个有了依靠的大声哭诉。
「你去哪儿?我找不到你,他们都说我要去抢亲!他们都说我是坏人,我不自力量!我他妈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你还要娶顾苏觅!我,」暮晚一顿,酸菜鱼瞬间不香了,「你还是暮安!」
眼看暮晚就要暴走,暮安是怎么劝都没用最后没办法暮安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你爹!」
「你是暮夕再山脚捡回来的孩子,他们把你放在了我的名下。大长老他们都知道。」
「你说真的?」暮晚不信。
暮安宠溺的笑着,「真的。我骗你干嘛?而且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做菜的时候把一切都想起来了,晚晚。」
暮晚一愣,随即拍桌而起:「你看着我这么大个人都想不起来,做顿饭竟然想起来了?你|他|妈逗我玩儿呢?敢情你的记忆是跟做饭连一起的,别人绑定金手指老爷爷,你绑厨房?合着你这三十年是和厨房过得!」
「晚晚你听我解释!」
「滚!」
暮晚抄起板凳砸过去,暮安看得心惊胆战的突然想起暮晚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虽然那孩子不会那么脆弱,但他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去。
「晚晚!」暮安挨着暮晚的毒打,有几分可怜道:「你打吧,彆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暮晚勾唇一笑,「跟谁学的?」
暮安身体一僵,完全不敢看暮晚的脸色。那天街坊邻居都知道住在小楼里的夫妻回来了,这连雾城依旧是这么的安逸。
番外(完)
玄鸟和兔子到底为暮晚和桑榆操了多少心呢?
大概就是暮晚生气它们哄,暮晚失踪它们急,暮晚出事要它们的命。至于桑榆那就是看见了害怕,失踪了慌张,要娶顾苏觅时它们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该以那种方式死。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