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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和他从小巷子里打到大街上,又从大街上滚到了护城河里,最后被禁军从水里捞出来,各自送回府中。

这可以说是谢岁前十几年人生中,丢的最大的一次脸,所以记恨的也格外深刻。他没什么大事,倒是裴珩裂了两根肋骨,脑袋也破了,回去以后说是失忆了。

裴家还在北边镇守边疆,他们送回京的小儿子转头就被他打成重伤,此案惊动内庭。

武将那边都说要向他们家讨个说法,最后被他爹压下,大事化小,当成是一次简单的小孩打闹给抹掉了。转头谢岁被他爹暴打一顿,罚跪了三天的祠堂,不过第二天他就被太子带走,问清原委后,翻墙去见了裴珩。

他不情不愿道了歉,对方自然也没有原谅他。

此后不欢而散,只不过裴珩失忆后却性格大变,越来越孤僻,他与从前的那些朋友断了来往,并开始频繁出入藏书阁。

像是换了个芯子一样。

太子说,裴家正在前线抵挡鞑虏,裴家人不论私德如何,他们于国有功,至于那几句口角,不如就当做忘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裴珩还被他打得骨裂,下手如此之重,已经是他过了火。

谢岁听话的再次去同裴珩道歉,只是收效甚微,裴珩一直不鬆口,还对他避之不及。他后来围追堵截,没能弥补过错也就算了,还被亲哥抓住,又训了一顿。

五年,期间有国子学认识的一年,次年北疆战事激烈,裴珩披甲上阵,长公主则从遥远的北疆回来,代替了自己儿子。

再见面就是五年后的现在。

裴珩变成了一个还不算太彻底的变态。

谢岁坐在床边,蹙着眉头思考,有什么让裴珩记忆深刻,不说迅速苏醒,但能转移他神志的话。

裴珩的传说很多,毕竟少年将军,勇冠三军,北伐之路,丧兄丧父,那都是极为痛苦的回忆,谢岁有点担心直接说一遍,裴珩会受不住,万一落在噩梦里头丧失求生意志怎么办?

思前想后,于是挑着自己道听途说听到的消息,凑在裴珩耳边的讲了一个少年悽苦的前半生故事,然后在他耳边加油打气。

「王爷,您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官俯首,这样的日子不快乐吗?」

裴珩还是没有动静。

谢岁他思前想后,根据这段日子他干的活,以及裴珩奇奇怪怪的作风。

他静静凑到裴珩耳边,轻声道:「王爷,快醒醒,您今日上朝再有一个时辰要迟到了。」

「奏摺还有五十几本,您还没看完呢。」

床榻上正在装死的裴珩:「………………」

第30章

当夜,裴珩开始发热,唇瓣发紫,浑身抽搐。谢岁差点以为人要猝死,匆匆叫了院正过来,眼见情况不妙,立刻施针放血,陈院正让谢岁撬开裴珩的嘴,免得发作时咬到舌头,同时迅速让人冲了一道方子过来,掐着裴珩的嘴给他灌进去。

谢岁手背让裴珩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倒是不深,疼还是有几分疼的。他按住裴珩的胳膊,看着神志不清的青年,焦急道:「不是说餵了解毒大还丹吗?为什么会这样?」

「唉呀,还不是王爷中的毒太杂了,还有西域那边的方子,普通人吃饭吃杂了尚且肠胃不适,他毒药吃这么杂,必然要命。」陈院正一脑门冷汗,示意谢岁把人按紧,他抬手将裴珩戳成了刺猬,一边下针一边安慰道:「没关係,老夫从医四十余年,什么病没看过?王爷这样子,还是有很大机率痊癒的。」

惊厥停止,谢岁鬆了一口气,「陈院正,您若救回王爷,谢某感激不尽。」

「啊哈哈哈,这感激还是等王爷无事后再说罢。」陈院正坐在床榻边喘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第一日,裴珩惊厥不止,行针后稍有好转。只是高热不退,谢岁听着大夫的指挥给他擦拭身体散热。

第二日,裴珩开始吐血,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几个太医围在裴珩床榻边商量病情,谢岁熬了一夜,又被裴珩吐在身上,自己出去清洗血迹,提了一桶水将手上的血冲干净,他看着木桶里浑浊的水,开始忧虑。

裴珩若是真的死了,他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罢了,最差不过抛弃现有身份,去浪迹江湖。

将血水倒掉,谢岁回房换了身衣服,路上遇到了府中的管事,正指挥着家仆拖东西,谢岁仔细看了好几眼,发现好像是做丧事用的白麻布。

这未免也太积极了一点。

谢岁站在原地沉默许久,转头继续去卧室守着人。

一个时辰不见,裴珩的病情已经从嘴里吐血,变成了七窍流血,围在床榻边上的太医们已经愁的开始掉头髮。

谢岁在一侧给他们倒茶润口,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好几天没看到小五了。

叶五坐在床边,叶一纯一手拿着药碗在调理糊糊,一边骂骂咧咧,「长公主让你打五十下,你还真打五十下啊?」

「可是公主府的人看着,我也不好叫停啊。」叶五接过药糊,挖了一勺开始上药,「放心,我们落杖的时候有刻意用巧劲,老大你这不就是屁股上破层皮吗?不碍事的。」

「老子还要送孩子,等我回去,捂着屁股一瘸一拐,你让小道士怎么看我!」叶一纯抓狂,「不行,不能让小道士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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