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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暗了暗,本能对抗理智最终占了上风,伸手将尤葵脸上的泪水擦净。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就在他皱着眉思索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以及为什么尤葵一天三餐按时进行外加晚上的一顿夜宵,脸还是不及他手大的时候,诺德夫人站在门口惊恐地尖叫着跑过来「我的宝贝!」,从他手里夺走尤葵。

随着怀里一空,困扰也被一併带走一般,他站在一旁波澜不惊地观看诺德夫人演绎亲情剧场——悲伤地流着眼泪,企图通过拍打尤葵的脸庞和晃动尤葵的身体,来将尤葵唤醒。

很显然这样行不通。

尤葵因为受到巨大的惊吓,已经彻底昏厥过去。

看到尤葵娇嫩的脸蛋被拍红,边尔若再次很不明显地皱了下眉。

与其做这些徒劳,不如让他好好睡一觉。

见尤葵没醒,诺德夫人红着眼睛,接近失控地朝贝勒甩了一巴掌:「给我的大儿子下迷魂药还不够,现在又来伤害我的宝贝,你到底居心何在!要把我们一家人毁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她完全没有顾及贝勒刚从医院出来,疯狂而扭曲地甩动她的巴掌,很快,鲜红的血液从贝勒的鼻腔和嘴角淌下来,后颈也撕裂,大片的血液浸红纱布。

看得佣人连忙撇开眼,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就连一旁的司机和侍卫也有些不忍直视。

直到诺德老爷镇定从容地发落「好了」,诺德夫人才停下手,嫌恶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把他带走。」

边尔若看着脸上布满鲜血的贝勒被人从地上拖起来,没有错过贝勒闪过无数恨意的双眼,还有经过他时,自认为宁死不屈地望向他的目光,唇语里吐露的「懦夫」两个字眼。

诺德夫人命令佣人把尤葵抬进屋里,「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别让我看到他身上出现淤青,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佣人纷纷低下头,像捧着珍宝一样,谁都不敢怠慢。

整个过程没有人在意边尔若的存在,只有诺德老爷在即将进入大厅时停下来,对他说:「折腾半天,想必你也伤神了,等下我会让管家替你请假,今天你就在城堡休息吧。」

说得多么善解人意。

边尔若冷笑,好一个「伤神」和「休息」,不过是怕他走漏风声罢了,何必找这么多藉口。

尤葵被抬回房间,怀特医生给他检查完身体,确认他只是受惊需要好好休息。

在怀特医生给他检查身体这个过程之间,只有佣人进出过他的房间,诺德夫人和诺德老爷吩咐完佣人和管家,便没了踪影。

怀特医生一离开,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尤葵一个人。

空落落的。

好像担心他的人只是给出这么一个错觉。

即使是昏厥,睡梦中的尤葵状态也很差,不停地做着噩梦,在梦中呓语。

一会儿是贝勒举着刀一副大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意味,一会儿是边尔若面无表情看着他倒在血泊中,好像他们从前的那些亲密都是假的,不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演戏,一会儿是他死了之后,老天爷可能是怜悯他,让他的灵魂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父母身边。

荒诞的梦境,让他在梦里痛苦地流着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门发生了一些很小的动静,很轻的脚步声在孤单的房间里飘荡。

尤葵在梦里若有若无碰到一个温热的触感,他紧闭着双眼,潜意识追逐这个能带给他浅淡的安全感的物体。

抬起脸,轻轻在上边蹭了蹭,然后很无助地哭,睫毛不停打颤。

像受了惊吓的蝴蝶。

这个触碰他的物体顿了下,从他脸上离开,继而他感觉到身上被他踢开的被子,被什么东西往上掖了掖。

随后,他感觉整个身体都投奔到无尽的温暖之中,纵容地包裹着他,给予安全。

是妈妈给他盖被子吗。他恍惚地想像着。

于是舒服地喟嘆一声,不再在梦里哭泣。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五个小时之后,尤葵睡得乱七八糟,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也没有血色,腿也是软趴趴的。

但他只是坐在床上呆愣地坐了两分钟,等到早上的所有事情全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终于意识到什么,无暇再顾及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衝出房间。

不好!

他刻不容缓地去了一个从来没去过的房间,在门前却罕见地犹豫了两秒。

直到他听见里面传来鞭打的声音,他才硬着头皮在门上叩了几下。

「谁在外面!」他听见诺德夫人十分尖锐的,其中还夹杂着没从振奋中回过神微微颤抖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剎那间他又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他知道诺德夫人在里面做什么,这个他从没来过的地方,却曾无数次是边尔若和佣人犯错的归宿。

听见诺德夫人又在里面喊了一声,他这才强装镇定地回应:「妈妈,是我!尤葵。」

可能是没想到他会蓦然出现在这个地方,里面迅速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他看见诺德夫人额间布满汗水,头髮有些凌乱地走出来。

「宝贝,你怎么突然来这个地方?」

饶是面对他,诺德夫人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连慰问他身体情况的心思都没有,俨然一副很不满意尤葵来着找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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