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见面，分外热情。
李阳比我想像中瘦了一些，也晒黑了，说是在保险公司天天跑业务，累得像狗。
酒过三巡，我把这两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李阳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最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远，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信！」
闻言，我心里如释重负，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李阳自顾道：「大概是两年前吧，有一次我出完事故现场回到家，发现走廊里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哭着对我说，叔叔，把布娃娃还给我！」
我随口道：「哪来的小女孩啊？」
李阳又喝了一杯：「刚刚出事故的现场，被玛莎拉蒂撞死的那个。」
「啊？」
我心中一惊。
李阳眼睛有些红润：「张远，咱俩都是农村出来的，在城里混有多难，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还好，孤家寡人一个，可我女儿来得早，每个月尿不湿、奶粉钱、还有房租、人情往来……真快要把我压死了！要不是这样，我怎会去拿死人的东西，给女儿送生日礼物！唉……造孽啊！」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道：「以后会好的！」
等到李阳缓过劲儿来，我说：「我这个事情，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阳想了想，说：「敬鬼神而远之！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们，应该问题不大！」
「有道理！」
其实回想起来，孙娇并没有对我怎样。
都是我自己吓唬自己！
想通这一点，我心情好多了。
「对了，这张身份证呢？」
我从兜里掏出孙娇的身份证。
李阳接过身份证看了看，指着缺失的一角说：「以后再看见这样的千万别捡，一般都是人死了，才会剪下一角。」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
李阳继续道：「至于这张身份证，我个人建议，儘快物归原主吧，做个了结。」
「好，真是多谢你了！」
「要不是你，这件事真能把我憋出病来！」
我和李阳喝了个酩酊大醉。
次日中午，我买了一篮水果，带着孙娇的身份证，来到房山公墓。
虽然是白天，但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我还是心里打怵。
「孙小姐，之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现在东西还给您，还有一些水果，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请您笑纳！」
我嘴里念叨几句，把身份证插在果篮里，放在墓碑前。
犹豫片刻，又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以表诚意。
做完这些，我头也不回离开墓地。
然后开着计程车，来到一家二手车行，准备卖车。
卖车这件事，也是昨晚我和李阳商量的结果。
一是这车来路不正，不能过户。
其次，从黑子那货的表现来看，车上肯定带着魂环，否则也不会头一天就遇到脏东西！
亏多少都认了，给钱就卖吧！
车行老闆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看到我的车牌后，吓得直摇头：「不收不收，多少钱都不收！」
二手车圈子很小，估计这辆车带魂环的事情，圈内人或多或少都知道。
无奈，我只能换一家。
如此一直换了三家，终于有人肯收了。
出价两千五！
我正准备交出钥匙，这时，电话忽然响了。
黑子打来的！
「张远，车子不能卖！卖车你会死的！你信我没错！」
我还想再问什么。
这时，对方声音忽然变得飘忽起来。
「火车马上进隧道了，信号不好！」
「总之车子不能卖，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这句，信号就彻底断了。
巧的是，车商也在此时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车商就变卦了、不收这辆车了。
无奈，我只得把车开回家。
晚上又和李阳小聚了一下。
不过他女儿发高烧，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走了。
我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蒙头大睡……
当天深夜。
我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阿远，快走！不要相信任何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这时，外面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开始砸门：「张远，开门！快开门！」
第4章 鬼贩子
「黑子？」
我坐起身来，赶紧过去开门，对着他就是一拳：「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累死了！」
「先让我歇会儿！」
黑子坐在沙发上，一口气灌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把嘴一抹，眼巴巴地看着我：「车子……没卖吧？」
这破车，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
我故意要整黑子一下，耸了耸肩说：「不好意思，已经卖了！」
「什么？」
听到这话，黑子直接变脸，站起来抓着我的衣服，歇斯底里道：「谁让你卖的？我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吗！」
我说：「车是老子花钱买的，老子想卖就卖！」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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