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程易璘的拳头越攥越紧,他直视爷爷的眼睛,「爷爷,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程功霎时变了脸色。
「啪——」
他愤怒地一拍桌面。
程易璘坐着被惊得浑身一抖,握拳的手转而抓住了弯曲的膝盖。
程功质问:「你什么意思?你前些天天天往外跑不会是去找周家那小子的吧,你以为我生病了就管不了你了吗?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吗?!」
程易璘不自觉将膝盖上裤子的布料攒了成一团:「您一直教导我说同性恋是不对的,还把我送进医院去接受电击治疗,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提到这个,程功面露歉疚:「易璘,对不起......爷爷当年是病急乱投医了,只听别人介绍说那医院有用,不知道他们用得是那些手段......」
程易璘回忆起了那段地狱般的日子——
那些穿着白大褂号称医生的人把他绑在病床上,高强度的电流窜进他的血肉,逼得他挣扎、尖叫......
程易璘眼神放空,他努力抛开这些记忆,喘着气逼自己说下去:「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景望可以有男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当然不可以!」程功打断了他的话,「同性恋就是精神不正常!这么多年,我那么费尽心血地培养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程易璘抿唇,再问:「到底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爷爷,为什么景望可以,我不可以?」
程功激动地说:「你跟景望又不一样!景望从小就不听我的话,专门和我对着干,他长大了,我更管不住他——」
「所以我不可以,就是因为我一直太听话了吗?!」程易璘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那灰蓝色的眼睛里泪光闪烁,「爷爷,是因为我太乖了吗?您要那么折腾我?」
「我......」程功被问得呆了几秒,他缓了缓语气说,「肯定是因为你最近又去和周家那小子接触,才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现在博士毕业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听说郑家的孙女最近也回国了,你和她年龄相仿,小学时又是同学,找个时间你们见上一面吧......」
「明天是周六,我和老郑约了打高尔夫,我明天就和他商量,让你们后天一起出去吃个饭。」
程易璘偏开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在空中一闪而过。
他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厌恶。
他擦掉眼泪,头一次明确且坚定地拒绝了爷爷:「我不会去的......」
「你居然敢说不去?!」
程功被气得起身怒拍桌子,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他脸色大变,捂住心口就要向后倒去。
「爷爷你怎么了?」程易璘发觉不对,连忙过去搂住爷爷,他朝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喊,「平远叔,平远叔!药药!爷爷好像心臟不舒服!」
很快,平远就拿着药跑进来了。
平远是程家的管家,更是在程老爷子身边待了近三十年的心腹。
他急忙把药丸塞进程功的嘴里。
程功却又把药丸吐了出来,他气若游丝地说:「你们一个个都不听我的话,要反抗我,就让我死了好了,给你们一个清静......」
程易璘慌了:「不不不,爷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求您吃药吧!」
「老程总,您快吃药吧,」平远着急地说,「易璘啊,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快给老程总认个错吧!」
程易璘彻底慌了神,他泪流满面:「爷爷、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程功这才把药丸吃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看程老爷子情况好转了,平远拍了拍程易璘的肩:「易璘,老程总没事了,你去洗把脸缓缓吧。」
程易璘看着在闭目养神的爷爷,依然有些担心:「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程功说:「好多了,你先回房吧。」
程易璘点了点头:「好。」
程易璘走后,平远去关上了门,回来嘆了口气,对程功说:「老程总,您这招能成功完全是因为易璘关心你,要是被易璘知道您刚才都是在演戏,那......」
「没办法,我管不住景望,得管住易璘啊,」程功拿起平远带过来的药瓶,瓶身上写的是速效救心丸,但里面装的不过是寻常的维生素,「刚才如果换成是景望,他应该巴不得我直接死了吧。」
「老程总您别这样想,景望不会那么绝情的,」平远顿了顿,迟疑地说,「但是您这样是在利用易璘对您的关心......以后还是儘量不要这样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程功想了想说,「你找些人去看着易璘,最近不要让他跟周家那小子有接触了。」
平远面露难色:「老程总,您是知道的,自从三年前易璘从那医院出来后,就最反感这些了。之前在国外给他配保镖他都不愿意......要是被他发现了,他怕是要闹啊......」
程功轻嘆一声:「那再说吧,看他这几天都闷在家里,最近应该不会再去找周家那小子了......」
周六。
周连勋没约人,也没有饭局。
终于能休息休息了,想着好久没陪奶奶了,于是他回山庄待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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