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白驹过隙。
晃眼之间,离当日苦战便是月余。
不提镖队,却说留驻史家村的康裕。那边的京兆府镖局当中传来消息,说是镖已经送达公门,这趟镖算是告完一段落。
至于说少华山,更是早早传来杨春平安无事的消息,史进与少华山三位当家的联系密切,因此得知了康裕暂住庄上之后,立马便是宴请他。
常言道: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
却康裕也有拓宽人脉之心,少华山也有结交之意,便是这么双方一拍即合,由史进牵线搭桥,二人一同上了少华山寨,途中自然欢乐不提。
却少华山也是有分寸,没有提起那被康裕等人杀上自家先锋喽喽的事,而顺德镖局的信中,也是没有多提起往日的恩怨。
便是盛桐,起先还是询问走失的三队人马,到了后来,信件当中也不再言说。
这其中说法,自是不去多谈,不去多想,只是其乐融融一片。
且这康裕一住个把月,但是他是有些坐不住。
这寄人篱下,终究不是美事,如今时日尚短,可长了终究生嫌隙。再说,求得一时安逸,也不是他所愿,最起码要有个能让自己度过后半生的方法。
这大宋欲亡,他虽无心报效朝廷,为那皇帝老儿鞍前马后,可是任谁也不甘做那无根浮萍的亡国奴,潦倒一生。
这正好有北京大名府的十万贯金银,他晁盖取了也不过是胡吃海塞,还不如自己取了的好。
财不等人,这种事越早做打算,越是好,所以他当即有了离去之意。
隔了几日,他瞅中个机会,见了正在后院演武的史进。
“哥哥,我不打算在这里住了。”
“怎的,是受了谁的欺辱?”
“瞧哥哥话说,小弟本事,这庄上没几个能比肩的。”
“既如此,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你可是要干甚么去?”史进放下手中兵器,笑道:“可是担心我少了你的一口饭食?”
“哥哥说笑了,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弟我如何也得做点长远打算的差使。”
“你有甚打算?”
“小弟准备先到京兆府去见了镖局,往后到京畿闯一闯,顺便得点儿钱财。”
康裕说完。
却是史进,连连摇头。
“嗨,这世上的钱财还有能赚得完的,还不如在哥哥庄上每日饮酒作乐的好。”
“小弟实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总想着找点子事情做,安稳不得。”康裕婉拒道,至于心中谋划,却也不肯明说。
这也着实非他所愿。
他自然是知道史进往后遭际的,因为与少华山的三个当家交好,然后掉进了坑里面,如此他曾也委婉谏言一二,不说断交,可多少注意点儿影响,可这一点儿没用。
他是完完全全摸清了这史进脾性。
年轻气盛,好玩乐,结朋友,各种事情全然不在乎,些许财物也不放在眼里,盖因为他便是个二世祖,家里留下好大基业,妥妥史家村的土皇帝,自幼含着金汤匙长大,且家中宠爱独一身,更养成唯我独尊,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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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性子好坏暂不去多置喙它,可终究要是倒霉,却也不能说是坏事。玉不琢,不成器,往后还有他磨练的时日。
所以康裕也是豁达起来,不再强行劝慰史进改性子。
而史进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眼见他去意已决,便是道:“人各有志,老弟是个坐不稳的,既然如此,那哥哥便不强留你,可要往后有事,只需再来我这华阴史家村便是。”
“承蒙哥哥厚爱。”
康裕自然是拜谢不说。
闲话休絮。
三日后,庄上杀鸡宰羊,饯别送行。
史进带着人马一路送出康裕十里长亭外,却等到临别之时,康裕实在是忍不住。
“哥哥,莫要送了。”他一抱拳,“却是临别之际,小弟有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兄弟,还有甚么话说不得?”
“小弟知道哥哥有任侠气概,却也想守土安养。既然如此,便要晓得低调行事,少华山树大招风,身份敏感远胜于小弟孤身一人。”他诚挚道:“只怕哥哥与之长期交往,终究是引火烧身啊。”
诚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今番此言,听得史进面上有些不愉。
“他三人常常孝敬与我,我岂能轻易断了关系?”
他一挥手。
“这事老弟放心,哥哥我自然有分寸,你就莫要担心。”
看见他还是这副样子,最后康裕张了张嘴,便也不再多言,只得叹息,终有一日,史进还是兜兜转转走了原著老路。
既然如此,也只能顺其自然。
最后,他抱了抱拳,骑着马,朝向京兆府而去。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自别史家村,一路披星戴月,有店住店,无店驻扎,自然不免风餐露宿。
且康裕等到京兆长安城时,远远望去,就见城头有祥云朵朵,瑞气千条,果然是气象非凡,不愧十三朝古都之名号。
一入城,街上是人来人往,店铺林立,放眼望去,有卖香烛的、布匹的、家具的、林林总总各种吃食的,提篮卖果子的小孩,肩挑笼屉的老郎,有看不完的花样,道不尽的把式。
“好光景,果然是好光景!”
康裕牵马走于路边,暗自呢喃道:“却是如此光景,又能留存几何?”
此地繁华,终究是逃不过一抔黄土,可灭则灭矣,自己却要独活,这地方非是容身之所。
他自是感叹俩句不说。
却现在,不知觉肚中饥饿,因此当街拦下个老汉,买了俩个豆腐粉条馅的包子,又是询问顺德镖局所在街坊方位,对方自然是走街串巷,对这地界熟悉,立刻便是指明。
当即,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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