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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金鱼草

我从包里摸出一板止痛片,抠出一粒吞了下去。一板8粒,只剩2粒了。只要身上痛,我就会吃,说实话,我不知道对于焦虑症的疼痛,究竟有没有用。也许就是安慰剂吧,等到不疼的时候,就是自己不疼了而已。

我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以前不爱哭的,但自从认识了关牡林,我就经常哭。这可能真是我命里的劫难,罢了罢了,被骗一次不长记性,还非要被骗第二次。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下楼开上车,直直地朝着西域小吃街去了。之前我们还来过呢,连并排走都不可以,他和别人,倒是手挽手。哭得眼睛热,我赶紧抹了抹眼泪,想显得自己正常些。

我左拐右拐,找到了那家店,席章莹说的对,这家店刚开业。大众点评也是这么写的。我干脆走了进去,这家店是卖什么驴肉黄面的,我没吃过这个东西。我坐到了门口的一桌,要了一碗。我冲着外面坐,尝了一口,呸,真难吃。

我的眼泪啪嗒嗒地都掉在了碗里,我的唇微张,舌头顶在了唇侧。我的眼睛向上看着,试图阻止眼泪的掉落。李思协说的一句话可能是真的,关牡林,是在利用我。他轻而易举地赢得了我的心,这件事可真容易啊。我就像个傻子,被他当作诱饵,他要保护的,其实另有其人吧。

回去之前。我又买了包烟,他之前把我的烟都扔了。我打开卫生间的排风,每吸一口,就把烟举到排风口那个方向。我终于安定了些。人性如此复杂。我之前其实和朋友讨论过一个问题:如果一件事情,到了结尾你发现是骗局。那么,拥有过的所有是否都认定为假的?

那如果真的所有都可以认定为是假的,我人生中的好多年,可能都白活了。我一直生活在谎言里,从一个谎言到另一个谎言。

关牡林打来了电话,我赶紧下意识熄灭了烟,不想被他听到声音。“阿杭。”“嗯,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声音闷闷的。”“没有,就是焦虑症犯了。”“你可……”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关牡林,我想问你个问题。”“怎么忽然这么叫我?你问吧。”

“你喜欢我什么?”他沉默了几秒:“我在天台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身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觉得自己的心都破碎了。”真言情,他的回答真言情。我不禁无声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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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因为同情我?”“不,那是我第一次想保护一个人。”我不想再听了,便说自己胃不舒服挂断了电话。同为搞艺术的,我还是低估你了啊关牡林。我的文笔还是不够好。

席章莹说,三天后,关牡林要去泰国。关牡林有个红毯要走,席章莹要求我跟过去,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知道,她是要在泰国对关牡林动手。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三天后,曼谷机场。

我像席章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一样,戴着一个渔夫帽。我戴着墨镜,跟在关牡林后面。粉丝早已堵得水泄不通,好在安保做得严格。这是我第一次实际意义上感受到关牡林是个明星,真正意义上的明星。

很多人在两侧拿着手机不停地对着他拍,他游刃有余地朝着人群招手,并且一直保持笑容。我看到他的手有些抖,他马上揣进了裤子口袋,脸上纹丝不动,果然是个演员啊,

关牡林出了机场就直接去了活动现场,席章莹却反常的没有跟过去,而是和我一道来了酒店。这边总是有一股香味,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也没有心思在外面多呆,赶紧进了房间。我拿起矿泉水喝掉了大半瓶,然后点了一支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我猜到是席章莹。我也没有掩饰,直接把门拉开了。“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席章莹看了看我手机里的烟,笑了笑。“我有些事需要现在和你交代。”她径直走到了沙发坐下。

她掏出了一小袋东西,扔到了茶几上,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她用手指敲了敲旁边的桌面,示意我看。“把这个,加到烟里,让他吸进去。”我猜,这是HAILUOYIN。

我猜到她玩得大,但也没猜到玩得这么大。看到我难看的表情,她拍了拍我的肩。“放心,这里不是国内,我可以摆平。”她掏出了一张卡,放在桌上。“200万在这张卡里,密码就写在背面。放心,不是空的,我不缺这点钱。”说完她就走了,似乎非常相信我的能力。

我心里知道,我已经走不了了。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扒开了猫眼,果然,楼道里已经站了几个人。今天,我不听她的是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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