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骨头,朝裹着铁链长成的新肉刺了下去。
挖出那根钉子,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重新挖开铁链穿透身体之处,挖掉新生的血肉。只有这样,才能从身体中抽出那条铁链。
涂生想:在身上挖洞,总比在墙上挖容易。墙是石头砌的,身上不过是血肉罢了。只要把它不当是自己的血肉就行。
所料不差。血肉的确比石墙容易。
只用了两天,左边肩窝已经绕着铁链,剜出了个血窟窿。中间几次痛得晕倒。晕倒不妨,涂生只怕昏迷时控制不住,号叫出声,惊动了狱卒。那些人虽然只在送饭时过来,但若听见里面惨叫,绝不会放任不理。
所以涂生在自剜血肉时,嘴里已塞了一团破布,即使昏迷也叫不出声。两天下来,已将三团破布咬成了碎片。
之所以要躺在土坑里,是让流血渗进地里,不要流得一地皆是。另外,当初铁链贯体、痛苦难当时,紧贴泥土能稍稍舒缓剧痛,涂生于是无意中养成了习惯,每到病痛时、危急时,不自觉地总要往泥土里钻,方觉安心。
涂生想得不错。鲜血汨汨,注入泥土。涂生事先特意将这坑中泥土挖得十分松软,血流一入土中便渗了下去,地面不见丝毫血迹。
...
; 他想不到的,是这土中的光点。仍是稀稀拉拉,零零落落地从地下渗出,钻进涂生体内。数量不多,一天不过十来点,却大有助于身体的复元。
快到狱卒送饭时候,涂生便用些泥土敷在伤处,外面用布紧紧包扎,再穿上外面的棉衣。地牢只有铁栅外面点着根灯芯,不怕狱卒看见什么。
左边还没挖通,涂生突然想起一事,怕到挖开血肉时,这只左手因肩胛琵琶骨处伤得太重,无法行动。于是将骨刺从右手换到左手,开始切割右边肩窝。
果不其然,左手这时已经不甚灵便。幸好及时换手。
又过两天,左右两边都挖通了一多半。涂生也因受创太重,已到了支持不下去的地步。
“还是全军杀上,一战定胜负的好。”涂生暗自决定。
天兵常说,吃得饱才打得好。为了养足精神,涂生专门等到这一天吃罢了饭,这才从墙上取下那根大钉,松开钉在一起的铁链两端。深呼吸几次以后,又将一大团布塞进嘴里,填到腮帮都鼓起才罢。
一切准备停当。涂生反过双手,分别握住紧挨两个肩窝的两段铁链,一咬牙,狠命朝外一拽。
剧痛让眼前一黑,涂生痛得昏倒在地。虽然塞紧了嘴巴,喉头仍然呜咽作响。铁链穿透身体之处,两股血流汨汨地流进那个土坑,渗进泥土。
铁链拉出来了一截,但仍然穿在体内。
涂生昏迷了一夜。还好赶在狱卒送饭前醒来,还来得及仓促收拾一番,免得露出破绽。
脚步声由远而近。涂生突然警觉起来:这是几个人的脚步作响。一个是听熟了的狱卒,不知另外两个是谁。
还有灯笼。
狱卒是走惯了的,闭着眼都不会撞上什么。灯笼是给新来那两人照亮。
明晃晃的灯笼,照出了吴晓义的脸。吴家边寨少寨主。
吴晓义从狱卒手里取过灯笼,伸在铁栅栏上,借着灯光看里面。
“啧啧,顾大郎,许久不见,你怎么搞成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其实涂生因为吃喝不错,身体状况还好。只是这两天自伤失血,有些憔悴。
真正吓人的是被火灵符烧焦了半张脸。虽然那些神异的光点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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