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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难民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洒在众人的脸上,伴随着山野中的鸡鸣众人聂聂醒来,吃了点干粮果腹,众人随即出发,行至北地郡城外。

疾行半个时辰,定睛看去,只见前方一片萧条,初出的太阳伴随着寒鸦孤鸣普撒在大地上,一群人扶老携幼,缓缓而走,破衣烂衫,灰头土脸,全然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嬴影不敢相信,在大秦已经统一六年的华夏大地,竟然还有居无定所的流民。

他示意众人停下,翻身下马,径直看去,只见一个黄土坡上,一队民众正相扶相搀着,他们一个个坐下,目光呆滞,仿佛看不到未来的曙光,嬴影缓缓走过去,他看到一个老人。

苍白色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土灰色的黑发,凌乱的用头结一扎,便毫无顾忌的盘旋在头顶,皱纹遍布脸颊,里面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嘴唇干裂无血色,身上只一件土黑色的布衣,充满了灰尘,又有多处补丁,左脚只穿一只破草鞋,另一只脚光着,早已被尘土染的乌漆麻黑,手中紧握一根陈年木棍,用以行路。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北方,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嬴影走近,拱手行礼,“敢问老前辈,家住何处,何故至此?”

老人缓缓看向嬴影,长叹一口气,“诶,家族世居九原,这些人啊,都是从那里逃难过来的。”

嬴影听罢,一把坐在老人旁边,老人见状,连忙挪动身子,“老朽衣物脏乱,莫要污秽了将军。”

嬴影内心一阵的难受,“老伯莫急,尘土沾身又何妨?”

接着问道,“老前辈逃难,可是秦吏贪赃枉法,不予民活路?”

“非也,秦法严苛,哪还有贪官污吏。逃难到此,皆是因为北方胡人。几十年来,胡人偶有劫掠,那时不过抢些粮食,可近年来,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朽房子被他们烧了,耕种的庄稼被踩踏的不成样子,我那内人被胡人逼的跳河自尽,两个儿子都去参军抵挡胡人,大儿子被胡人包围,身中十余箭,被剁成了肉泥,二儿子被砍下了一条胳膊,腿也被射了一箭,没法打仗,领了军饷回家,又过了两年抑郁而终,可怜我那十岁大的女儿,竟然被那胡人一刀砍下了头颅……”话未说完,老人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旁的人纷纷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匈奴所害,迫不得已远离家乡啊!”

“我那当家的那日正在耕作,见胡人跑来,忙弃了农具便往家赶,结果那些胡人马快,追上去,将我丈夫砍死。原本我一家人难逃毒手,幸得官兵及时赶到,与胡人打了起来,我一家人才有机会逃走啊!可在逃难的路上,我那六岁大得儿子便害了病,两天后便夭折了啊!可怜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逃到了这里!”一妇人系心裂肺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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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影循声看去,只见一妇人灰头土脸,左手拿着一个破碗,右手牵着一个十岁大地女孩,那女孩破衣烂衫,却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

说罢,一群人竟争相抽咽起来。

嬴影听罢,心如刀绞,一剑插在黄土上,看向北方,怒目圆睁,身旁的兵士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胡人生吞活剥。一旁民众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个士兵喊道,而后兵士们一齐唱了起来,“岂曰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歌声响彻云霄,在场所有人,无不泪目。嬴影随手捡起来一根树枝愤然在地上写下一句:

北伐必取胡骑命,丹心誓夺华夏土!

而后一把折断树枝插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周围的难民一个个围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话,群情激愤,“写的好啊!”一个四十多岁的难民说道,而后难民们都直呼好。

嬴影令人将所有的军粮分给难民,又派了三个人前往北地郡,告知这里的情况,请他接纳难民,北地郡守得知此事,忙派人在城外搭建营帐,供难民入驻,又命人起炊做饭,供难民食用。

得知嬴影将军粮分给了难民,又给来人准备了充足的干粮,供军马北上食用。

半个时辰之后,郡守带着官兵官吏一同来到了这里,他看到嬴影写下的那句话,内心大为震撼,打心底里看好这个少年皇室公子。

“在下北地郡守,见过公子。”来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

嬴影赶忙回礼,“嬴影资历尚浅,怎敢劳烦大人相迎。只是如此多的难民受匈奴之祸,无家可归,我等实不忍心,原想将难民好生安顿,可北方战事吃紧,我等耽搁不得,还请大人能妥善安置难民,待击溃匈奴,再让他们返乡。”

“公子放心,余事在下自会处理,听闻公子将军粮分与难民,料定公子要赶路北上,在下已经备好军粮,供众将士路上食用。”

“有劳大人,嬴影在此谢过!华夏一统,却有百姓遭此大难,还请大人妥善安置,我等不再逗留,这便告辞。”

“公子说哪里话,为国分忧是在下应该做的,即为国事,在下便不再相留,只愿公子所至,匈奴退却……”说罢,林修带众军士取了军粮,一行人再不停留,当即北上。郡守又命一队军卒将嬴影等人送出北地郡境内。一路上又遇到零零散散有几十名难民,皆被北地郡守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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