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木屋惊魂

话说九妹带着五十名士卒，由一边民引路，进得燕然山。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甚是顺利。约摸三更天气，已进入燕然山腹地，然仍未发现匈奴军踪迹。

一个长脸大耳的士兵说道，“将军，我们一路行来，全不见敌人踪影，难不成匈奴人吓破了胆子，早已望风而逃？”

“不可大意，大家提高警惕，以防有诈。”九妹严肃地对众士卒说道。

燕然山山高林密，只一条大路可以行军。走大路容易暴露，为安全起见，九妹的小分队只能在山林中穿行。

时已深夜，山中霜气渐重，寒气袭人。夜空更无一点星辰，四下一片漆黑，山路愈发难行。期间，有士卒险些落入山谷，幸好九妹及时出手相救，才免于非命。又行得一个时辰，终于翻过一个山头，下到一片平地，前方树林中隐约有一座木屋，木屋内隐约现出淡淡的灯光。

九妹示意士兵将短刃衔在口中，弯下腰向木屋匀速靠近。这短刃锋利无比，即便是在夜里，依然泛着蓝印印的光泽。行至木屋三丈距离，忽听得木屋内有吆喝之声。

九妹指挥手下四名兵士长，分别带领各自小组人马从前后左右包围木屋，自己跃至墙根，径到窗户下，吐了唾沫在手指上，用唾沫润湿窗纸，只轻轻一戳，窗纸上立时现出一个铜钱大小的圆洞。九妹从洞口看进去，只见四个汉子正在饮酒。桌子上除了两坛酒，还有一大盘牛肉和一堆花生。

坐在左首的瘦子长着一撮山羊胡子，脸上颧骨高凸，双眼凹陷，满脸的不悦。只见他把脖子一仰，一碗酒便咕噜下了肚。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说道：“以我之见，还是左贤王说的对，汉军此次前来，必定准备充分，必然锐不可挡，我军应避其锋芒，待其疲惫之时，一举歼灭。无奈，单于却听大将军的，以至于让我等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挨冻受饿，这都几天了，却连个汉军的鬼影也没见着。”

“将军如此安排，自有道理，我等照做便是。”坐在右首的是一条彪形大汉，满脸横肉，手臂足有盆口粗。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只见他拿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

坐在上首的汉子，是个独眼龙，脸如黑炭，头发蓬松，一口白牙阴森可怖。他站起身，给左右二人的酒碗分别倒满酒，然后拍了拍左右二人的肩膀，眼睛看着左首的大汉说道：“兄弟说的对，咱们啊，就听上面的，上面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这燕然山的夜，又冷又长，咱们先干了这一碗驱驱寒气！”说完，举起碗，依次碰了其余三人的酒碗。瘦子和壮汉端起碗，站起身，坐在下首的汉子却一动不动。“呃，老四，愣着干嘛，来，喝！”独眼龙对下首汉子说道。这下首汉子背对着窗户，九妹无法看清其面部特征。独眼龙见下首汉子既不举碗，也不说话，还闭着眼睛，以为这人睡着了，便大声喝道：“喂！老四！喝酒！”

只见这下首汉子仍不接话，忽地猛然转身向窗户这边看来，一眼便见窗户上破了个洞，寒气自小洞呼呼而入。“不好，有情况！”汉子脱口而出，箭步奔至窗前，用手指一摸，发现窗户纸尚是湿的。

其他三人见此情形，一时慌了神，也凑到窗户前来察看。幸好九妹反应迅捷，只那么一转眼功夫，便闪避开去，这才没被发现。

原来，这汉子坐在下方，背对窗户。窗户纸一破，夜风便从小洞钻入。在瘦子说话之时，他已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屏气凝神，只觉一股细微的气流徐徐涌入屋内，而这股气流之中还夹杂些许淡淡的清香。

九妹情知败露，正欲退去。熟料，他们刚迈出前脚，屋内四个匈奴人已破门而出。九妹心下盘算，为今之计，只有杀了这四人，方可脱身。九妹一声令下，五十名士兵一拥而上，将四个匈奴人围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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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准备。”九妹令道。

“预备——”

“放！”

五十支利箭径射向四个匈奴汉子。

四个汉子挥舞手中兵器挡格，无奈这弓弩发射速度极快，每个弓弩可连发十箭，箭如雨下，根本挡不过来。最先中箭的是瘦子，接着是那个彪形大汉，然后是独眼龙，最后是叫老四的汉子。但这四人虽然都已中箭，却仍极力挡格，一齐向东边突围。期间，他们各自又身中数箭。独眼龙最先倒下，紧接着彪形大汉也倒将下去。瘦子杀开一条血路，正欲夺路而逃。九妹及时发现，一只飞镖直插瘦子脖颈，取了瘦子性命。

被称作老四的汉子见其余三人相继毙命，知大势已去，自己也必死无疑，当下横下一条心，誓与汉军作殊死搏斗。

“要活的！”九妹命令道。

听汉军说要抓活的，汉子心急如焚，也不等汉军来抓，竟向一棵大树撞去，当场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见四名匈奴士兵已除，且已掌握敌军动向，九妹当即决定，派一个小组回汉军大营，向萧天报告前方敌情，自己则率其余士卒绕过敌军埋伏圈向匈奴王庭进发。一路上，九妹留下记号，为萧天统帅大军打前站。

且说九妹派出的士卒由一个经验丰富的兵士长带领，按原路返回汉军大营，已是第二天下午。早有士兵将侦查兵回营的消息报于萧天。萧天喜出望外，连忙走出中军大帐相迎。自从九妹带着五十人的小分队离开大营后，萧天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一颗心总是悬着。但作为主帅，他不能表现出来，还故作镇定，显得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远远的，一队士兵向中军大帐而来。萧天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