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微茫

薄的地方，船上的人会先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然后在夹板上疯了似的乱跑，像被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追赶，跑不动了先呆滞地坐在原地，让船陷入极度诡异的死寂，然后船不知被什么操控，慢慢驶向迷雾深处。后来在迷雾外的礁石上被发现，夹板被血染红了，船上没有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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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死的？”

“说不清，死的很狰狞。”

后来克洛莱尔看到过进入迷雾的尸体，他在洛伊着手过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所以得对这些谈不上忌惮。但当他掀开尸体上盖的床单，也不由自主地倒吸口冷气。

“是自杀的。”少年冷静地蹲在尸体旁。语气却压抑不住恐惧。

他们对所见的感到难以置信，以为是幻觉，企图集中精力摆脱它，但发现它的的确确存在于那里，就对现实臆想产生怀疑。它又突然做出什么举动，带给他们极度恐惧，没达到一下子绝望的境地，却无法反抗，只能选择逃避，就用刀子戳瞎双眼。失明后又能听到它，接着弄聋双耳。但他们仍能感到它的存在就用刀将皮肉一刀刀割开，使自己除了疼痛与灼热什么感触不到。但当痛感稍稍减轻，大脑慢慢冷静下来，它的影子又情不自禁勾勒在他们脑中，折磨着他们脆弱的神经。他们彻底崩溃了，举起刀对准自己的大脑…

“为什么要进去？”

“迷雾深处的水下有地狱岩浆，它可以销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很危险的物品，它叫白银血杯。”

“白银杯？是传说最早十三氏族统治时期用来操控死神的圣器之一？”

“操不操纵死神这没谁讲得清，其他大部分已经掩埋在宫殿的残骸废墟下了。但它确实曾属于过Tzimisce，也的确具有强大的灵力，但它太危险，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成为最严重的动荡隐患。”

“危险？”

“对。它具有极端特殊的能力，一旦完全驾驭住主宰洛伊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

它非常桀骜不驯，同样很狡猾；表面上会效忠持有者，实际时时刻刻都在宣告着自己才是混沌之主。能够摆布人心。每个见识到它的能力的人都会被它吸引，靠近它，触碰它，与它难舍难分。

所有对它有欲望的人无一例外会吸入深渊，心智像月食般一点点沉入黑暗，越来越冷漠麻木，勾搭动荡，相互残杀，拉着身边的所有人走向灰烬。

堕落的灵魂的滋育使它力量更为强大，更多浅显又居心叵测的目光定格在它之上；更多灵魂重蹈复辙。”

克洛莱尔仰望着轻轻涌动的星云，风中淡淡的草籽香，加上肖波澜不惊的语气，熏得他大脑有些昏沉。但跌容的情节又时刻牵扯着他跳动的神经。

“离开Timisce家的收藏柜，白银杯的力量就在颠沛流离中不断滋殖，现已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我向十大家族中一位出身十大家族的年轻侦探询问毁灭它的方法，他借给我一本书，书把我带到这里。

克洛莱尔抿嘴点点头。“魔炎熔世千”的说法他从史书上看到过。地狱岩浆传说是从地壳外壳溢出的，温度极高，能毁灭世上一切。

克洛莱尔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虽不像少年交际圈里的辩论家那么油嘴滑舌巧舌如簧，也没阴谋家那么斟酌损益步步为营，但也谈不上多么坦诚。身为白银杯的持有者，销毁它绝对不是男人站在道义上的抉择，而是权衡力弊选的上上策。

“要是销毁白银杯要进入魔鬼迷雾，你这一去，不是有去无回吗？”

“这我早想好了，为此我千方百计弄来这个，”

肖说着，拽着颈上的链子将吊坠从衣领拉出来。

克洛莱尔身稍稍凑近，那是个设计独特的白银吊坠，吊坠中央用花体字刻着S.B.A.三个字母。

“森斯洛帕协会？！”

“嗯，那个垄｜断组织为保护一部分从事高危职业的成员弄的护身符，具说也是个灵性玩意儿，曾庇佑一帮跑货的从雪怪嘴里逃脱，又成功杀出穷凶极恶的黑水湾，这鬼雾也半斤八两，我可不想死在这儿。我答应过老婆儿子，毁掉白银杯，在仲夏前赶回去看烟花，他们可能在对白银杯的执念下听不进我的话，但我一定要守约，我要拯救他们。”

克洛莱尔舒展着身体躺在星光下，安详地享受着肖说完后余音绕梁的宁静。

～～～

“所以肖和白银杯现在在哪？”陆熙森一手撑着下巴，语气有些藏不住的迫切。

克洛莱尔摇摇头，面色凝重。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后他仍在想方设法弄一条船，但镇上船很少，大多是渔民用来谋生的，谁都不愿借给一个又怪又穷的疯老头，没多久，兽人又进犯镇子了，我们被迫分开了。战事平息后我去他的住所找他，那里完全成为废墟了；废墟下也没有白银杯的影子；我向周围人打听，听说…”

“啊——————”

突然，一声惨厉的尖叫扭曲地撞击着三人的耳膜。

“明曦！”陆熙森脸色煞白地匆忙冲向楼梯口，两个人紧随其后。

三个人｜拳打脚踢地卸下房门，少年面色苍白地伏倒在床榻边，左手紧紧攥住右小臂，透过他的手指缝隙，陆熙森看到与上午第一个开门的背部一模一样的骨髅爪印形伤口。

突然，一个小小的，黑糊糊的影子从床下迅速蹿出来。诺斯加拉德手疾眼快地甩了把小刀“啪——”一下子将它死死钉到地板上，然后三人一块小心翼翼弯下腰。

“靠，这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