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粤从盛茕的话里感觉到琴行应该是出了些事，然而事情虽然糟糕，却没有严重到破坏他好心情的境地，大概没问题吧。
“先上去吧，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事儿。”盛茕歪了歪脖子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楚舟粤的错觉，他感觉学长跟昨天相比更有精神了。
是因为遇到了麻烦事吗？
走进电梯前，楚舟粤都是一步一步跟在盛茕后面摸黑走路。进入电梯后，借着那么一点光亮，他看到一楼大厅已经空荡荡。
乐器这么好卖？
开琴行挺赚钱的啊。
琴行内外被重新打扫过，只是有些异常的空旷和安静。似乎除了十几个工作人员以外，琴行里没有一名学员，也没有举办派对和沙龙。
二楼的办公室里集齐了四人，楚舟粤是唯一一个不知情人士。
“赔偿问题怎么样了？”
盛茕将零食和饮料放在茶几上，大伙像朋友聚会一样无拘无束，一上来就哄抢个不停，一大袋零食才几秒钟就没影了。
“大部分都按照合约完成了，还有一些过程比较繁琐，估计得等个几天。”
“那公司那边呢，有回应了吗？”
办公室死一般的沉寂。
周诗琪发现这个聚会多了个陌生人。
“这位是？”
“楚舟粤，大一学弟。”盛茕领着楚舟粤向大家引荐，顺便递给他一罐饮料。
“大一啊，真年轻。”男生感慨道。
“不仅年轻，学弟还长得相当的帅气。”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盛茕也跟着掺和进来开他的玩笑。
“哈？”楚舟粤很想提醒他们一下，他是来学琴的，不是来被学长学姐们消遣的。
在家的时候很渴望拥有一个社交的机会，然而现在在学校里，楚舟粤巴不得没有社交，每个人都话里有话，说话拐了个弯还要再拐一个弯，那么想做阅读理解都去写高考语文卷啊。
“今晚上暂时不上课，我们打算休息一下，刚好在楼下碰着你，你还没看都我发的那条私信吧？”
被盛茕这么一提醒，楚舟粤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没有看各种私信的习惯，群消息也是挑几个最重要的瞄一眼。
人类大脑的记忆存储有限，初步判断为不重要的信息后楚舟粤都会在信息被记忆之前自动过滤掉，注定要遗忘的东西记了也是白记。
学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盛茕以为他是因为陌生人太多而收敛，遂自顾自地拉着每个人跟他打招呼。
“这位是研一的学姐，周诗琪。”
“这位是跟我同班的张敏徕。”
“这是……”
众人坐下后，盛茕才说明这次聚会的来意：“飞鸟今天出了事情，我问了一些学员，他们都有点担心自己在琴房练琴的时候又遇到同样的事情。不仅学员们担心，授课老师也一样。”
“我觉得还是要加强安保工作。”
“是，安保工作要做好。但是现在问题不在我们，也不在琴行。”
“什么意思？”
“公司那边有些事情，我觉得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公司内部一直存在不小的矛盾，昨天资本方决定撤资了。简单来说，就算飞鸟扛过赔钱那道坎，后续也没办法重新开始了。”
“这……”
几人纷纷表示遗憾，因为他们在这里工作还是很开心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领工资，以后估计也很难找到类似的工作机会了。
“你们也不清楚商场上的事情，说了等于没说。总之飞鸟这栋楼现在归我名下了，而我的决定是以后不会再开新的琴行。”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决定散伙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经营琴行很难，也很累，我以前是乐在其中的。现在嘛，大家都知道，如果大家想离开我会支付三个月的工资。”
“那这栋楼师兄有什么安排吗？”周诗琪仍然对师兄怀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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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音乐系难得一见的全才，或许他不懂经商，可是就凭他一身足以傲视群雄的才华，无论师兄想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大家还在坚持，希望盛茕接盘飞鸟，他是飞鸟的创始人，他在飞鸟就不会倒下。
现在盛茕一开口，那群工作人员也已经在内心里做了决定。
一些学生本来是课后时间来兼职，没想到工作时间越做越长，还当上了琴行的授课老师。这些经历对他们来说已经相当宝贵，离开也不会觉得太难过，大不了回去继续搞学习。
实在还想做同样工作的，江艺周围可不止飞鸟一家琴行。凭借他们在飞鸟积攒的资历，怎么说也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待遇。
“谢谢学长这段时间以来的鼓励和帮助，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希望你一切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也祝你心想事成。”
“学长别松懈啊，我保研了，日后顶峰相见可不能不记得我。”
“你嘴巴别贫，说不定有姑娘瞎了眼了看上了你的才华。”
“难道不是看上我真善美的人格吗？周学姐都夸我才华横溢啦！”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
最后送走一波老员工，飞鸟的大楼里空无一人，就像它的招牌，每个人都变成青鸟一样飞向高空了，永不再回头。
或许在某次长途迁徙的途中遇到，彼时如何，而今却无从知晓。
柔和的夜风吹来，迎面相拥的却是一股浮躁不安的温热。风一阵阵，冷暖也是。
“学长真打算不开琴行了？”楚舟粤很满足无意间蹭了一顿零食大餐，不过他对这位学长还是有些同情的。
就好像日夜颠倒精心照顾的百香果盆栽，从发芽的生长，从开花到结果，亲眼看到植株幼苗长成一棵青翠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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