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
话音未落,天色骤然一亮,太阳从地平线上“闪现”到了天空的中央——黄昏变成了中午。
“爱节……”
张久嘴巴微张,表情呆滞地喊出准备说的话。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原本,站在山腰上,视野广阔,十几里的平原和丘陵在眼底一览无遗。但是现在,那熟悉的一切都眨眼间消失了,被无限高的“黑暗墙”所取代。
“嘭……”
玻璃瓶砸在他脚下的石头上,破裂开来,散发出一团红色的烟雾。
张久跳着躲开,心有所感地扭身望向山顶——那占据了泰山山顶五年的黑暗消失了。
见到这一幕,他的脑子如遭雷击,陷入了一片空白。
“草你妈的,吓死老子了!幸好老子追你这个扑街上了山,不然就要被黑暗吞噬了……”王志烈先是惊恐大叫,然后高声大笑起来。
叫声惊醒了张久,他看了一眼王志烈,朝山顶跑去。
山路崎岖,但张久走得很快。
“一三二,一三三……”
为了不让自己瞎想,张久玩起了儿时的游戏,数步数。
泰山很高,大约要两三万步。
…………
“一五四三七……呼呼……一五四四八……呼呼……”
张久扶腰望向那几层防御用的石头墙。
“这山太矮了吧。”
他嘀咕一声,放缓了脚步。绕过石头墙,见到院子的木门。
门是敞开的。
张久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踏了进去。
“你回来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久睁开双眼,看见那棵松树下,倚靠着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老人。
张久眨了眨眼,眼泪鼻涕顿时如同泉涌。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哑了。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哭啥子嘛,你小时候,吊在树上打都不哭一下。”
张久用手背擦泪,好一会才用沙哑的嗓音反驳道:“师父,我没哭,是眼睛哭。”
老人呵呵笑道:“长大了,会说慌了。”
“师父,我……”张久想解释。
“谎话,有时候比真话更真实。”
“哦。”
张久抹掉鼻涕,在心里想:老头子又在说教,和以前一样。
小时候,老头子总是说教各种道理,他听得烦了,便“哦”一声了事。老头子也不在乎,一人说,一人“哦”,一人说,一人“哦”,就像两个复读机。
如今,时隔五年,再次听到老人的说教,张久一如既往地“哦”了一声。
只是,这个道理是老人从来没讲过的。
他预感到了某种事情,刚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朝无限深渊跌落。
老人继续说道:“记得你以前问,没有灵气如何修真,我是如何回答的吗?”
老道陷入止境前的对话,永远地铭刻在了张久的心中。
他毫不犹豫地答道:“等到灵气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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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境解封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灵气的存在。”
“什么?”
“不过呢,那种感觉一闪而瞬了。”
“嗯。”
“以你的性格,以后一定会去寻找灵气,对吧?”
张久隐约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山下的人多恶啊,我们修真人不能修炼他们的力量,于是躲在山上,倒也能活。可是,你一旦去寻找灵气,就要面对他们了。”
“嗯。”
“你若是在山下死了,我们泰山两千年传承就要因你而断,明白吗?”
“嗯。”
“你问我,等不到灵气复苏怎么办?”
“就收个徒弟,对他好一点,让他也收个徒弟。”
“我待会就要死了。死之前,我想看到你收徒。”
张久忍住心中的悲怆,“师父,我立马下山找个没人要的婴儿回来。”
老人笑了笑,“你才十六岁,怎么照顾得了一个婴儿?”
张久感觉到老人话中有话,便说道:“那应该怎么办呢?”
老人又笑了笑,“我给你介绍一个徒弟人选。了了,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庞大的男青年捧着一个女孩从石屋里爬了出来。
张久看向老人的目光顿时变了。
不能修炼炼金术的修真人,居然有人愿意当?拐来的吧。
老人浑然不觉,急切地说道:“了了修炼不了魔法,你收她为徒吧。”
“什么?”
“了了拜师吧。”
“额……”
张久来不及拒绝,就见到男青年把女孩放在石砖上。
女孩抬起头,慢慢地磕下,“请师尊收我为徒。”
张久愣住了。
好漂亮的妹子。
好美的大眼睛!
“快答应吧……”
张久没来得及说话,眼角的余光中,老头子的头歪了一下。心中咯噔一声,没等他悲伤,一股强烈的困意袭上心头。
他心中明白了一件事情:师父死了,将泰山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他忍住困意和泪水,把老人捧到石屋里的床上。出来时,手上握着斧头。
他要伐了这松树,给师父做个棺材。
“梆……梆……梆……”
钝如人心的斧头砍在松树上,如同敲钟一般。
“梆……梆……梆……”
“梆……梆……梆……”
张久唱道:
“泰山第一百六十二任掌门登仙咯。”
连唱三声。
“梆……梆……梆……”
“梆……梆……梆……”
一直砍,一直响。
直到昏睡过去。
胡不二把张久搬到院子的角落,再拿起斧头,接班敲树。第一下,树皮就掉了。
“哥!”坐在地上的胡了了大急。
胡不二连忙放下斧头,“不敲了,不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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