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启航站起身，看着应声倒地机器人舒克。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自责、悔恨，还是愤怒。
跌跌撞撞来到机器人前面。
头部和胸部出现黑色醒目的洞孔，仿制皮肤从洞孔旁往四周反卷，上面还冒着黑烟。
有电火花在胸部洞孔不停闪烁，劈哩叭啦的响着。
机器人的手似乎试图抬起。
尹启航连忙蹲下来。
“你为什么不逃……”
他声音哽咽起来。
机器人的嘴唇微微张合，发出微弱的声音，已经不像人声，仿佛是金属摩擦一般。
“孩子听从父亲的话，不应该吗？”
尹启航眼睛通红，双手抓住头发狠狠拉扯，好像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意识清醒。
“照顾好我的母亲夏娃。”机器人的声音终于变成电流的滋滋声。
这时，治安局工作人员跑过来去搀扶尹启航。
尹启航推开他们的手，缓缓起身，扫视众人一眼后说道：“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那是一条生命！”
说完后转身快步离开。
摧毁的机器人被现场工作人员带走。
摩天轮转动一圈，多多从上面下来，他的父母跑过去抱住他。
多多问道：“舒克呢？”
女子说：“它走了。”
多多挣开他们的手，跑下站台，左右张望，他现在的年龄，已经懵懂知道那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是干什么的。
突然大哭起来：“他们是不是把它抓走了，我要舒克，我要舒克，你们还给我！”
孩子父母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
这次事件过程并没有公布，因为过程已经不重要了，群众对智能二号机器人的恐慌达到顶点。
其实几十年前的科幻小说中就已经开始对人工智能表示了担忧。
人类总是对强大的异类抱有恐惧。
这两年来，在陈和的带领下，取得了一项又一项的成就，上层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
而趁着这次事件，上层不得不重新审视基础科技给社会生活带来的变革。
就目前来说，全力发展太空项目，以应对未来的危机是重中之重，所以眼下对于智能领域的应用，还是主张保守，以免出现不可控的因素。
“智慧未来”停止一切公司活动，安全局介入调查。
其中会同量子计算机研究中心的的专家，一起评估该公司使用的量子计算机的安全性。
周元得到消息后，从外地急匆匆跑回来，闯入办公室，怒吼道：“老尹，你都干了些什么！”
尹启航坐在沙发上，头发蓬乱，眼睛布满血丝，抬起头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周元没有理由不愤怒。
公司成立后，他主要负责业务的拓展和拉拢资金。
尹启航负责产品的生产和把控。
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一切顺风顺水。
公司从第一代产品爆火，二代产品持续走高，被各方投资基金看好，前不久又进军地产行业。
所有人都清楚，这家科技公司未来潜力有多大。
可偏偏在这个牢固基础的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问题。
投资方纷纷撤资，所有合作方都终止了合作协议，一夜之间公司几乎毁于一旦。
“老尹。”
周元冷静下来。
“里面的情况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目前唯一补救的方法就是公司发出公告，召回二代智能机器人，统一销毁。”
尹启航沉默许久，最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销毁？你知道现在那些机器人跟人有什么区别吗？”
周元走到他身旁，弯下身子，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唉，老尹，那些机器人到底是有了意识还是程序设计的，上边派来的专家正在检查，到时自有说法，现在我们召回销毁，是唯一的出路。”
尹启航双手搓了搓脸，没有说话。
周元站起身，声音冷淡起来：“安检组那边让你交出二代机器人控制中心的量子计算芯片的设计方案，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毁掉的不只是公司，连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背对着尹启航，用余光注视着身后，缓缓说道：“好自为之吧！”
第二天，“智慧未来”公司发出公告，召回所有智能二号机器人，并全额退款。
第二批机器人全球总计发售200万，不过大部分都在国内。
一时间陆续有工作人员上门回收，也有一些客户直接送到公司来。
周元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从后台操作了最初安装在机器人内部的一个自毁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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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和已经知道了尹启航公司发生的事，他直接给侯闻书打去电话。
侯闻书只是说这件事牵扯太多，目前的方案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让他不要担心他朋友的安全。
陈和正在无奈时，接到了尹启航的电话。
尹启航带他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今天他喝了很多酒，却很少说话。
陈和安慰道：“如果不开心，还回来做研究吧。”
尹启航摇摇头，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物种的出现可能只是为了另一个更高级的物种。”
陈和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尹启航自顾自地接着说：“猿猴进化到类人猿，类人猿又进化到人类，可他们却是三种不同的物种，他们之间临界点处，总会有一个个体率先发生基因突变，然后这种基因广泛的传播，最终形成新的物种。”
陈和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机器人是否产生了自我意识，陈和也了解了其中的情况。
他现在很后悔把量子计算机终极形态，产生意识的理念告诉尹启航。
深夏市的这个冬天，天气比往年冷很多。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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