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进文区

林晨说着就要跳下马车，却被李谱拉住了。李谱纳闷地看着他：“不是，你下车干嘛？谁跟你说你要在这里读书了？”

林晨呆道：“啊？这不是学府吗？我不在这里读书，还能去哪？”

李谱被他气笑了：“你知道庶区有多少座学府吗？这么巨大的学府，有整整十二座！它们依照十二时辰的布局，贴着文区的城墙而建。难不成你每看到一座，就要往里面跑？而且你不要忘了我跟你说过，要想进入庶区读书，是要经过考试的，成绩达标了，才能进入学府。

“而你呢？你上过学吗？你考过试吗？没有成绩，你怎么进学府？何况你身无分文，既交不起学费，也找不到地方住。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可以与这些经历过艰难考试的人坐在一起读书？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说难听点，他们宁愿抱着条狗去读书，也不愿意你进入学府和他们待在一起！”

听李谱说了一大通，林晨委屈道：“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逗我玩呢？”

“老老实实坐着吧，到地方了我会跟你说的。”李谱说道。看着少年蔫唧唧的委屈模样，李谱总算感觉出了不少气。这几天来，林晨时不时就要和他抬杠，把他气得不行，如今，才总算是扳回了一局。虽然这出气的方法有点不太漂亮，纯粹是利用对方初来乍到，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了解，但……他乐意啊！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林晨又见识到了两座学府，模样与最先见到的那座并无太大区别，里面的风景依旧秀丽。

只是林晨心中始终有个疑问：“李先生，我怎么没看到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啊？”

李谱面无表情地：“你好好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像你这样年纪的人能待在这种地方，除非是天才，那种生下来就能出口成章、寥寥几笔便能写出一篇传世文章的天才，不然凭你自身的学识，你连给这些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能进到这里，说到底，都是多亏了我。”

林晨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道：“说的是，说的是，谢谢李先生了。那，有这种天才吗？”

“当然有了，还不少呢。毕竟天下这么大，总能出现几个让人感叹命运不公、老天眷顾的家伙。”

“他们在哪儿呢？”林晨好奇地问道。李谱瞥了他一眼，林晨挠挠头：“哦哦，我懂了，我懂了。”

林晨继续看向窗外。街上的行人都身穿学袍，唯一的区别只有颜色，李谱说那代表着他们的身份。从低到高，依次是黄、绿、蓝和紫。黄色为学生，绿色为老师，蓝色为夫子。庶区是如此区分，文区也是如此。

“那紫色呢？”林晨好奇道。

“紫色学袍，整个太学城也仅有二十人，全部都在文区。那是太学城最顶尖的学者，称为教授。”李谱平静道。

“最顶尖的学者？啧啧，能做到那种地步，一定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了吧。真想见见他们啊……”林晨向往地说道。

突然，林晨看到学府门口有一老一少在争吵。二人都面红耳赤，情绪异常激动。老者身穿绿袍，看样子是年轻人的老师。只见他生气地将年轻人手中的书拍到了地上，转身便往门内走去。那年轻人气得在后面大喊：“你不认可我？行！反正没有我的研究支持，你明年绝对进不了文区的！”

而那位老人也不甘示弱，抖着白须吼道：“你研究个屁！你的研究狗屁不通，给我擦屁股都不够资格！我让你去研究狗和猫敌对情绪的由来，你给我整的什么？你在报告上写，研究对象互生情愫，猫把狗给睡了？这什么狗屁玩意儿啊！”

吵着吵着，二人竟然打了起来。似乎是害怕老人真的受伤，年轻人也没怎么用力；而那位老人像是知道对方的意图，可非但不领情，反而下手更重了，竟然直接把年轻人按在地上揍：“我叫你目中无人，我叫你不尊师重道！我进不进的了文区，你说了算吗”

二人扭打成一团，可这样也只是让过路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而已，便接着眉头紧锁，想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有一青年蹲在不远处，聚精会神地看着二人的打斗，还掏出纸笔记录着什么。

“五月三日，早晨，晴。太学城庶区，一老一少因为研究结果产生冲突。老者虽年迈，仍身强体壮，竟将青年轻易制服在地，用手指尖掐着青年腰间的软肉，年轻人哎哟哎哟地叫着求饶。十息刚过，老者疲惫，俯下身在青年人耳边大喊：‘我叫你不尊师重道，我叫你给我胡说八道！’同时，将手指伸直，变化为掌，不断戳着青年的腰眼，青年又痒又疼，笑声和泪水交织在一起，谩骂个不停。

“情况就在此时发生了改变。年轻人决定反击，但碍于姿势的因素，年轻人不好发力，贸然用劲只会伤到老者，于是只能试着扭了下身子。只是混乱中，膝盖顶到了老者的胯下，老者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在地上打滚个不停。青年乱了阵脚，扑倒老者身上大哭道：‘老师，您没事吧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噗！’

“原来是老者决定报复。趁着青年接近的功夫，他一挥拳，也打到了青年的胯下，此时变成了两个人一起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从我的角度看来，虽然现场极为惨烈，但实际上二人的用劲都极为讲究，除了剧烈的蛋疼以外，不会有很严重的伤害产生。二人似乎是选择了和解，躺在地上边流泪边握手言和，一只手还是紧紧捂着裆部。在我身旁有一人，此时正掏出画笔描摹着这一刻，当真是栩栩如生，叫看客身临其境。我决定将这副画作买下，作为附录，贴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