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静了，幽暗的树林中再没有半点声响。苏晨收起了刀，蹲在莫凌的尸体旁，在对方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半晌后目光微微一动。
莫凌刚才施展的瞳术，引起了他的兴趣。
交战时出现神志恍惚，哪怕只是一瞬间，结果都是致命的。莫凌的瞳术配合壮汉的拳法，如果不是苏晨能够兼修不同种类的武技，打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恐怕今天这一战输的就是他了。
摄魂之瞳……苏晨看着从莫凌身上搜出的秘籍。
一缕月光穿透雾气照进了树林，借着月光，苏晨看清了封面上的字样，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两个人的配合再默契，终究比不上一个人同时施展两种武技。
瞳术属于炼体的范畴。苏晨用的是刀，对手根本想不到他会炼体类的武技，如过挥刀砍向对手的时候，能在最后关头用出这门瞳术，对手恐怕还不等清醒过来，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不错，好东西。”苏晨心满意足的把秘籍揣进怀里，转身往林深处走去，半晌后，在一丛茅草前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都解决了。”
草丛微微动了一下，片刻后，铁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两个都解决了？”
苏晨嗯了一声，铁头脸上顿时露出憨厚的笑容。
“都被我杀了。”苏晨又补了一句。
闻言，铁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杀了？两个军官，那是两个军官呀！”铁头表情狰狞，怒其不争，“你知不知道，活口起码能多一倍的军功！”
“他们与我修为相当，我必须全力以赴，哪还顾得上留活口？”苏晨撇撇嘴。
知道苏晨有自己的道理，但一想到损失了这么多军功，铁头还是觉得心在滴血。
“被磨蹭了，走，我背你。”苏晨蹲下身，催促道。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铁头恋恋不舍的收回了回了目光，趴在了苏晨背上。
背上有个两百斤的人，换做常人连站稳都难，但苏晨背着比自己还高的铁头，神色却颇为轻松，脚下一蹬，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
被浓雾笼罩了一整夜，赤虎岭终于迎来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树林里的身影一一显露了出来。
午夜与赤甲军激战了一场，又是一晚没有合眼，罪民营众人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但即使这样，他们依然维持着防御阵型，目光望着山林深处，既有急迫也有期待。
“有动静！”棒槌沉声提醒，所有人打起了精神，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树丛里有脚步声传来，只有一个人，同时还带有粗重的喘息声。
“头儿，是头儿！”罪民营里有人高喊道。
拨开高高的茅草，苏晨大步走了出来
“铁头也在，头儿把铁头带回来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铁头笑呵呵的看着眼前众人，苏晨皱了皱眉头，骂道：“你笑个屁，还不快滚下来！”
他嘴里骂着，但蹲下的动作却很小心，避免铁头二次受伤。
马耀祖赶紧带人迎了上来，把铁头搀扶到一旁的草垛上。
“不错不错，没缺胳膊没少腿。”马耀祖乐呵呵的打量着苏晨，周围的人也围了过来，原本的疲惫荡然无存，众人眼中露出兴奋的神采，等着听头儿讲一路上的经过。
被一群目光灼灼的大男人围着，苏晨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起身扒开人群，径直走向了另一边的草堆，往上面一趟，说道：“铁头都知道，问他吧。”
看着背对他们的苏晨，铁头抱着手笑道，“头儿就是脸皮薄，怕你们听完夸他。”
“对我们脸皮薄点无所谓，要是遇见姑娘也这样就不好了。”棒槌嘿嘿一笑。
他话音刚落，草堆上便传来了鼾声。
“看样子是真累着了。”马耀祖摇摇头，在铁头旁边坐下。
“都过来。”他压着嗓子，朝周围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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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十道身影围坐在了他周围。
“罪民营中，从军五年以上，可通过评定军功，脱离罪籍。”
“黑湮军中，年满十八者，可通过评定军功，获得四境学宫的举荐资格。”
马耀祖顿了顿，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苏晨今年刚好入营第五年，今年刚好十八。”
众人微微颔首，哪怕马耀祖不说，他们都知道苏晨现在正处在非常关键的时刻。
“黑湮军里，但凡去学宫镀金回来的人，升迁速度都比别人快一大截，苏晨虽然不会再回军营，但有了学宫的履历，他就能彻底摆脱罪民身份的影响，今后到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马耀祖说得正兴，人群中有人低声道：“可罪民营的人，也有资格竞争学宫的名额吗？”
“罪民营怎么了？”马耀祖看着说话之人，正色道：“黑湮军以法治军，军中条例没有将罪民营排除在外，那苏晨就有资格去争这个名额。”
一旁的铁头点了点头，“以头儿的军功，脱离罪籍是绰绰有余，至于学宫的名额，要是换个人肯定没跑了，但大家也知道，咱们这儿比较特殊，所以……”
说着，他目光扫过众人，“咱们得合计合计，把能算的军功尽量算到头儿的身上，保证这个名额不会旁落。”
军功，那是对每个军人都无比重要的东西，意味着荣誉和前途。但对罪民营的人而言，军功代表的是另一个更重的东西——性命。
说白了，罪民营就是炮灰，执行的都是最九死一生的任务，就算一两次任务能侥幸活下来，死亡也是早完的事。要想挣脱出苦海，唯一的办法只有攒够军功，离开罪民营。
而现在，却有人在号召他们，把自己用命换来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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