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道宫蜉蝣子

蜉蝣子这趟寒冥域之旅不过是个保镖兼向导，主人公是身边的一男一女，分别是中土大新朝的曦公主和道宫的商俊道师。

蜉蝣子是一种老套的称呼了。自从仙魔大战后，道教一分为二，一者是像他这种仍旧由传统一师一徒培养的道门中人，还有一者就是道宫培养的道师。魔道本来就是四分五裂的状态，还是在近两千年才由一代枭雄一粒米统一，并改称米教。

道宫的道师没有固定的老师，如果有，那就是书楼里的无尽道藏。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历史不仅淘汰了数不清的功法典籍，还创造了更多的玄妙道法。道宫的授课道长会针对自己擅长的领域推荐道法典籍，传授学习技巧和感悟心得，每个道师需要根据自己的爱好和水平安排学习和修行计划。

道师分八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级与自身修为无关，与加入道宫的时间，贡献和认可程度有关。蜉蝣子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道宫人，但担任道宫的客座授课道长也快百年了，是一名宙级道师。商俊是道宫从道童就开始培养的道师，筑基后自动升为黄级，目前是结丹修为，玄级道师。虽然蜉蝣子是元婴圆满，这次泠雪城之行也是由他主导，可商俊在道宫的话语权却远远不是他蜉蝣子能比的。

“道长，咱们要找的道核到底在哪儿啊？这都是第五个破碎空间了。”

曦公主开始不耐烦了，自从三人落到内城广场后，先是进入到一个火焰空间，用火遁术破开后来到了膜世界。又进了一个幻境空间，闯过三重幻境后转出来又进了一个迷宫空间。顺利出了迷宫，接着又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虚无空间。直到刚刚闯过的陨石空间，已经是第五个破碎空间了。

商俊道师也建议到：“这里破碎空间太多了，蜉蝣子道长，有没有方法加强逆向锁定道核位置的精确度啊？”

蜉蝣子理了理刚刚被陨石刮坏的老式道袍，慢悠悠地说：“没法子，就这办法还是吴老馆长好不容易从道藏馆的无名古籍堆儿里找出来的。也没多少了，最多不过再探二十多个破碎空间，也许就是下一个呢？年轻人，要沉住气。”

听见还要探二十多个破碎空间，曦公主瞬间就蔫儿了，再也不见刚来时的斗志满满。他们此行为的是泠雪城的道核，道核是一种修道印记。按东千牛域气宗的说法，道核代表的是尘界对一名修士修行的肯定，只有飞升期的上人死后才有机会生成。按道宫的说法，道核是修士意识的实质化，是对大道的补充。只有道心坚定的大成者才能留下。

与道核相对的是灵核，灵核是纯粹的自然印记，道核则是参杂了修士的部分感悟。蜉蝣子的师傅蟪蛄子上次来这里发现泠雪城的道化现象即将终结，道核将要凝成，于是让徒弟蜉蝣子带有缘人来收取。道核的收取也是有门道的，需要寻得与苏沐和那位泠雪公主相似的载道人，只有双双通过泠雪城残留意志的认可才能成功收取。载道人之所以叫载道人，就是因为他们今后要承接起这份传道使命。道核比剑心效果更好，载道人在境界升阶时会得到尘界法则的肯定，只听说过有身死道消的载道人，从未听说过有进阶失败的载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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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也不过多啰嗦，寻得下一个破碎空间就闯了进去。奇怪的是，还没过半刻钟的时间，三人就灰头土脑地跳回了膜世界。

“晦气晦气，哪儿来的血海将这方空间污染了，还好我们跑得快。否则不死也要掉层境界。”

“晦气呀，晦气。”

蜉蝣子一阵抱怨。曦公主和商俊道师则是一脸的后怕，要不是蜉蝣子道长每次进破碎空间前都留好一个空间坐标，刚刚众人就要迷失在血海里了。

“此地不宜久留，多半会有大变故要出现。蜉蝣子道长，曦公主，我们得抓紧了。”商俊道师神情凝重，担忧地说。

“老道知道，坏消息是血海看样子在四处侵蚀这泠雪城的空间壁垒。好消息是道核不会出现在有血海的空间，我们只需要探查这剩下二十多个空间里那些没有被侵染的就行。”

……

拓跋远本来已经死了，他们一行人始终没找到离开血色空间的办法，血海慢慢侵蚀了整个空间。他和自己的手下用塔笼的特有环境艰难地抵御血海蚕食，撑不住的，意外离开塔笼范围的，被绯红液体卷走的，都死了。如今只剩下自己和马大，他觉得憋屈，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座城，什么也没干就成了这血海的养料。他心中不甘，他还要成为拓跋氏的族长，带领拓跋氏成为南境前十的塔塔人氏族。他要战斗，哪怕就剩下他和马大两个人了，他也不想让血海简简单单吃掉自己。

“二少主，我们好像要死了。”

马大严肃的马脸在死亡来临时终于放松了开来，像是得到了解脱。

拓跋远以为这位一直陪伴自己的智囊绝望了，鼓气到：“人都要死的，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多撑一秒就是胜利。”塔笼外是翻腾的血海，血噬虫并未如拓跋远想的那般吞噬这些液体，而是与血海形成了共生关系，共同蚕食这片空间。

马大看着拓跋远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说，我其实是少族长的人。一直以来都在监视二少主。”

拓跋远却似乎并不意外，仍旧鼓气到：“我问你要选择什么样的死法？没问你是谁的人。你是马大，你是你自己的人。”

血海形成的扑天大浪席卷而来，一丈来方的塔笼就像一叶扁舟，无助弱小。

马大听到拓跋远的话后苦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