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似乎意识到此话不妥,又解释道:“我不是咒你死的意思。”
黎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对她说道:“你当时也问我为什么没死来着。”
李寒霜点了点头,低头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我大概想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黎明前赶到客栈了。”
“你现在全靠魔气撑着,或者你的身体已经魔化。”
“无论哪种情况,你是不能见到太阳的……”
黎晨点点头,表示完全知道了。
李寒霜见黎晨心情有些低落,便安慰道:“你喝了一瓶魔血都没事,说明那些传说也不一定都准。”
黎晨笑道:“没关系的,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见李寒霜还要安慰自己,习惯了她一路寡言少语的黎晨感觉有些不自在,只好岔开话题:“你们落霞阁为什么会有魔血?”
果然,李寒霜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回忆说道:“好像听爹说起过此时,落霞阁下镇压着一头上古大魔,每隔十年,掌门长老们都要前往封印,给这大魔放血。”
“具体细节我不知道,爹也没给我说清楚,他总说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好了,不说了,客栈应该还很远,我们该赶路了。”李寒霜说道。
“天亮前我们找个山坡或者洞穴呆着,也不是不行。”
“但我们没有粮食饮水了,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总这样暴露着不好。”
黎晨静静听李寒霜絮絮叨叨说话,失去近几年经历的她,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担忧和关心都挂在脸上。
也不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如此之大。
他尝试站起自己走路,但腰下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他最多能做到也仅仅是勉强撑起身体, 所以黎晨也只好任李寒霜拖着走。
“谢谢你。”他说道。
李寒霜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好似在说,不用介意。
……
两人在黑暗中前行,透过覆盖的积雪,他们勉强能看出车辙和马蹄印,这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往正确方向前进。
黎晨发现,自己在夜晚的视野虽然不如白天清晰,但也较远,特别是问过李寒霜之后,他确定自己夜间视力好得不正常。
他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就如此,还是身体发生了变异。
正想着,便看见地上脚印明显变得密集,甚至有不久前才踩上去的。
黎晨四处张望,终于看到远方一个小山坡上有团火焰,不知道是火炬还是篝火,它太过遥远渺小,以至于黎晨之前误以为它是夜空的星星。
“那边有人。”
经过黎晨的提醒,李寒霜也注意到了那团火焰,她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小心翼翼向小山坡前进。
待距离近了,黎晨看见山坡上扎着一顶帐篷,旁边系着几匹马,篝火就在帐篷前燃烧。
对方有人守夜,而雪原上没有遮掩,黎晨李寒霜也没有藏起来的意思,所以对方很快便发现了黎晨两人
篝火被迅速扑灭,接着帐篷被掀开,又有两道人影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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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晨对李寒霜说道:“三个人,都有武器。”
李寒霜点点头,说道:“我去看看,你在此等着。”
“小心。”
“嗯。”
李寒霜的剑已断,只剩剑鞘一路当作拐杖,现在她干脆连剑鞘也弃在地上,摊着双手走向山坡,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待走到山坡下,只听咻的一声,一杆箭射入她脚前一寸的雪地中,只余半截箭尾在外颤抖,显然射箭之人是个好手。
“止步!来者何人?”山坡上有人问道。
李寒霜顺着射箭的方向望去,却见那人藏好了身形,那方向什么没有。
“我们是李家村的村民,村子突然被很多杀不死的野兽围攻,大家都死了,只我和我的同伴逃了出来。”
李寒霜说着刚编的说辞,秋水阁覆灭,也不知有没有仇家,所以她打算隐藏身份,小心为上。
至于自己还穿着秋水阁的衣服,黎晨还穿着朝廷的公服,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求有血迹遮挡,别人认不出这破烂衣服。
“我们受了伤,又冷又饿,看到这里有火光,便过来瞧瞧,只求找个地方休息取暖,还请诸位帮助。”
黑暗中那人问道:“你从西边森林里出来的?”
李寒霜点点头说道:“是的。”
山坡上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好似那三人在商量事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披着毛皮袍子的魁梧大汉抱着刀鞘从黑暗中走出。
“我没带武器。”李寒霜说道。
“我们知道,否则刚才那箭在在你脖子上,而不是在地上了。”
大汉上下打量李寒霜,见她一身血痕污渍却面不改色,啧啧赞叹。
他对李寒霜说道:“我们允许你在营地里烤火,甚至我们可以给你提供药品,食物,饮水。”
“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
李寒霜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条件?”
“把你在森林里见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李寒霜没想到他们关心这事,想了想,便答应道:“好。”
“姑娘,请!”大汉让开道路。
李寒霜没有前进,反而走向黎晨方向:“我先把同伴带过来,他受伤比我重。”
“木板上那个?”大汉扭头对身后说道:“吕虎!”
“在!”黑暗中有人答道。
“去帮忙把人接过来。”
“是!”
山坡上又走出一个光头汉子,绕过李寒霜,向远处的黎晨走去。
“请!”大汉再次说道。
李寒霜不放心别人接触黎晨,但也一时找不到拒绝大汉邀请的理由,只得随他走入营地。
大汉在帐篷旁坐下,取出火镰重新将篝火点燃。
帐篷里传来咳嗽声,有人问道:“是他们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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