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意义

封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眨了一下眼，再度看过去时那只红龙幼崽的眼睛已经闭上，保持着婴儿般沉眠的姿势，仿佛刚才的睁眼只是错觉。

是因为原著里路明非的血统的呼唤刺激刺激，激活了这个幼龙，所以自己才幻视了这一幕么，封言摇了摇头只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出于保险，封言还是出言问道：“这么危险......且珍贵的幼龙，放在这个小瓶里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开始应用纳米材料容器，”富山雅史马上说道，“而且根据古德里安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的推算，它的苏醒日应该是2077年，不出意外的话，除非被人为唤醒，离它苏醒还有百八十年呢。”

富山雅史毫无自觉的立着flag，自信满满的说道，“因为要带出学院，我们还申请了对它提前做了睡眠处理，就算现在抽光它也会乖乖的待在里面一动不动。”

“......那沉睡中的龙族会因为其他特殊原因提前苏醒么？比如突然眨眨眼睛，吐口龙息什么的？”听着富山雅史的flag，封言侧着脑袋问道。

“极个别情况下会。”施耐德突然冷冷开口，“龙族对于同类与混血种的存在感知亦十分敏感，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压极大，龙王那般的存在只要凭借凝视就足以让人类臣服。理论上如果有血统高于他的同类，在特殊情况下或许有机会唤醒他。以你的血统纯度，如果没有做睡眠处理，它或许有可能会被你唤醒。”

凝视着宛如精致工艺品般的幼龙，封言轻轻点了点头，“是因为我的评级是‘S’么？判定的标准是因为我的血统？”

“没错，在卡塞尔学院里，每个人都是龙族混血种，刚刚富山雅史教员也说过了，卡塞尔学院里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过被评为‘S’级的混血种，目前除了你，只有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是‘S’级。就算站你旁边的楚子航，是学院里首屈一指的优秀学员，无论血统还是言灵都无可挑剔，但也只是‘A’级。”

“看来我是进了一个龙巢。”

“不，是加入了一群因为各种原因想要屠尽龙族的疯子。”施耐德淡淡的回道，然后挥手示意富山雅史和楚子航可以先行离开，富山雅史连忙收起桌上装着幼龙的器皿，楚子航朝封言微微点头，也跟着离开了，显然接下来就是他们二人的私人时间。

他却起身推着呼吸机小车，朝着楚子航等人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走吧，我来带你认识一下混血种的历史——还有我们的‘祖先’。”

那个房间布置风格与先前车厢近似，只是两侧没有了舷窗，靠墙的一边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另外一侧则是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拉丁文书写的书籍。

施耐德教授径直走去，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用力之大封言都有些担心他会挣开呼吸机的管。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封言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去。

那是那副画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突出黑色的火焰。这幅画面之真实，封言觉得自己能听见那巨兽的嘶吼。

“上次的电话中，我跟你大致说过几位龙王。这就是黑王，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施耐德指着另外一边的书架，“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他直视封言的双眼，“屠龙！”

“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这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所以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遗志？”

“没错，因为历史上的屠龙家族巨大且多数都已经消亡，在新的时期，混血种们已经没法依赖家族传承了，就像卡塞尔学院名字的来源，卡塞尔一族都死在了杀死龙族的路上。所以十年前我们开始引入现代的教育机制，原本的卡塞尔学院之森严堪比军队。”施耐德对封言说道。

从他轻声的话语中透露着难以想象的牺牲与血泪，就像历史课本上关于屠杀的描写，寥寥几行印刷出来的冰冷文字介绍屠杀。看着只是无感的数字，但是在这背后却蕴含着无数人真实的血与痛。封言仿佛看到了数千年来渺小的混血种们独力埋葬着龙族，在队友的尸体上登上龙身斩断龙首以告慰亡灵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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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都死了么？”封言问道

“龙王不会真正的死亡，只会沉眠。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