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有了食慾,很想吃蛋糕,吃点甜的,也可以提振精神。
拿了手机,正要出门,却从背后被抱住。
「你去哪?」
徐楚宁正在玄关处穿外套,顿了一下,才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吃。」
「点外卖。」
「想出去走走。」徐楚宁解释说。
男人垂首看着他,劝诫道,「外面在下雨,天气不好。」
「没关係,我打伞。」徐楚宁淡淡笑了,有些勉强:「我会多穿一件衣服的。」
他朝着换衣间走,却又被拦住。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復,在家好好休息吧。」
徐楚宁缓缓抬眸,眼神中带上一丝讽刺,「先生,你不让我出门吗?」
「只是担心你。」郁风峣不动声色地给他推回来。
沉默地对峙良久,徐楚宁妥协了,「那麻烦你帮我点个外卖。」
「想吃什么?」
「甜品。」徐楚宁说完,又突然没食慾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吃。」
「已经点了。」郁风峣放下手机,「不要浪费。」
很快外卖就送到,小巧精緻的一块蛋糕,水果和奶油的香气融合,甜甜腻腻的。
徐楚宁拿起叉子叉了一块,却迟迟不想放进嘴里。
「吃啊,不是你要买的吗?」
抿了唇角,徐楚宁张口咬下蛋糕,甜丝丝、冰冰凉的奶油在口腔里融化,他却没有尝到什么味道。
「口感很好。」他只能干巴巴的说。
「你喜欢吗?」
「嗯,喜欢。」
吃完蛋糕,徐楚宁又回到琴房练琴。
翻了翻乐谱,心思却飘忽不定。他的琴很久没有送去保养了,音也应该再去琴行校准一下,琴弦也是,琴弓也是,还有弦轴。
用了太久,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老化了。
他凭着肌肉记忆拉了一点点帕一小协,欢快的调子,清脆的乐声。
他记得邵羽非曾经说他的抛弓干脆清澈灵动,徐楚宁知道这是在鼓励自己,因为他听过邵羽非的抛弓,比自己鬆弛自然多了。
但自己的每一次演奏,邵羽非只要看了,就会非常热情地鼓掌,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听一般捧场。
又想起了邵羽非,便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也不出意料地没有回应。
走神之后就很难拉好,徐楚宁干脆鬆了松弓子,又擦干净琴,把琴收了起来,一转身,看见郁风峣站在门边,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怎么不练了?」
「有些累。」
「刚刚是什么曲子?」
徐楚宁翻了翻乐谱,找出这一乐章的那一页,递给男人。
「我的琴要送去保养了。」徐楚宁说。
「什么时候?」
「这几天吧。」
「我帮你送去。」
「好。」
徐楚宁给他发了个地址,是在原来那个市的某个琴行,「我以前都在这,这里的师傅知道我的琴。你帮我寄过去吧。」
「不用,我让人帮你送过去,寄过去容易损伤。」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琴,碰了就碰了。」徐楚宁幽幽地说着,表情无谓,有些淡淡的抵触和排斥。
「碰了你会伤心,我不想你难过。」
徐楚宁不由自主攥紧手里的松香块,再轻轻将它放开:「也好,那就随你。」
郁风峣有时候不在家,但徐楚宁也出不去,因为无论他去哪,跟谁见面,做些什么,总会被郁风峣找过来。
最初的几次徐楚宁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电话打到了他的每一个同事那里,徐楚宁才意识到事态发展的不对。
「我好担心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郁风峣攥着他的手腕,担忧地看着他。
徐楚宁心臟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炸了,强忍着镇定着,努力平復呼吸,在琴行同事吓坏了的目光里,拉着男人离开。
「你怎么会有我同事的电话?」坐在车上,徐楚宁手心都在出汗。
「他们也是琴行的老师,联繫方式就写在招生简章上。」郁风峣轻描淡写,「也不算隐私。」
「这是我们的事,别扯上别人。」徐楚宁的声音都有点抖了,带着无尽的后怕和哀求。
「我什么也没做啊。」郁风峣似笑非笑的,「而且,我也没得选,早就告诉过你了。」
徐楚宁深呼吸,不再说话了,他望着车窗外,看着远处绵延的群山,突然问:「山里怎么样?」
郁风峣正在开车,闻声,回头看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山,」徐楚宁喃喃重复着:「山里。」
「现在这个季节很凉爽,也不至于有蚊子,景色换季,卡住时间还能在短短几天里看见两个季节的光景。」
徐楚宁愣愣地凝视着窗外,「真是度假的好地方。」
听出他语气似乎有些彆扭,「有什么问题吗?」
徐楚宁垂下眼,攥了攥卫衣的袖子,有些疲倦慵懒地缩了一下:「我以前还真没想过,会想去山里。」
他就是山里走出来的,曾经徐楚宁也跟很多人一样,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回去。
大概也只有从来没在山里生活过的人,才会想要去山上度假。
小住是閒情雅致,久了就想着逃离。
徐楚宁现在的心很平静,想到山,树林,自然,他只觉得分外有安全感,就像是回到了幼年时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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