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干什么,就想干什么,她想当皇帝,我就力排众议,立她为储君。」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而林惊雨,往后你也可以快乐明媚,我不敢保证无忧无虑,但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决定你的喜好,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人生,一切凭你的意愿,绚烂多彩。」
林惊雨静静地听他讲,他眸中的秋水柔和又坚定。
她搂住萧沂的脖子,昂起头,「我低俗一些,我此生的喜好和追求就是钱和权。」
萧沂一笑:「行,那孤送给皇后的摇钱树,皇后可满意?」
「不满意,太低俗了。」林惊雨望向金灿灿的摇钱树,财大气粗的,「本宫好歹也是个皇后,如此得被人道土鳖。」
「行,下次送个文雅些的,金灿灿的竹子如何?」
「好。」林惊雨一笑:「你不如送我个金灿灿的你如何?」
「行。」萧沂吻上林惊雨的唇,只是蜻蜓点水,小心翼翼把持。
鼻尖相抵,他呢喃道:「我愿把我一辈子送给你。」
林惊雨孕后愈发得嗜睡,还没聊两句,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萧沂轻轻把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褥。
林惊雨怀孕后,他夜里睡不着,就开始有了写日誌的习惯。
起初是写些他们的点点滴滴。
林惊雨,第一次知道她名字,真正意义上相见,是在齐府的宴会上。
那时她一身素衣,纤瘦像是没怎么吃过饭,冰肌玉骨,恍若雨落打颤的梨花枝。
彼时一群游手好閒的纨绔躲在屏风后评论她的姿色和名字。
林惊雨,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名字。
纨绔们压倒了屏风,倘若那屏风压在她身上,或许能折断她的腰肢。
可这与他有何关係。
许是冥冥之中註定,鬼使神差间,他握住屏风,免了一场灾难。
她眼睛湿润润的因惊吓而泛红,像是只兔子,声音又小又柔,跟他说谢谢。
他像往常一样装作伪善温润的样子,道无碍。
他以为自己尔虞我诈的生活与这隻单纯胆怯的兔子不会再有交集。
直至齐府后花园,她三番五次,处心积虑勾搭他兄长。
这隻兔子,好像没有表面那般单纯。
他起初瞧不起她,不过又是个贪图荣华的莺莺燕燕。
可这隻莺,难缠至极。
他屡次三番,旁敲侧击警告兄长。
小心她。
她不是梨花,也不是什么兰花。
她是带毒的水仙,惯以用美丽的外表蛊惑猎物。
越美丽的女人,越是危险,这话完全可以形容在林惊雨身上。
他的兄长不听,栽进了坑里。
他觉得兄长愚蠢。
为君者,不该拘泥于儿女之情,甚至不该动情,娶妻更应娶贤,而贤何以评判,能笼络势力,有利于己者。
他就是这般势利,虚伪,自私,卑劣。
无情之人。
而林惊雨这样的人,就是秋水裹着祸水,迟早会让自己万劫不復。
林惊雨这样的人,林惊雨这样的人……她这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同样的虚伪自私,势利眼,跟他一样。
他忽然生了一种,他们惺惺相惜的错感。
她的遭遇很惨,她哭得也很惨。
林惊雨也挺可怜的,和他一样可怜。
他卑劣至极,竟生了种可怕念想,她不能飞黄腾达,她飞走了,可怜的就仅剩他了。
好在,那个女人没有飞黄腾达。
她拉着他一同下了地狱,她果然是祸水。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鸡飞狗跳,叽叽喳喳,日子望不到头,前途也惨澹。
有时候,她掐着嗓子装模作样,就知道没有好事发生。
她虚伪、自私、贪财,还墙头草。
他厌烦她,但又好像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罢了,跟她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她很讨厌她的名字。
可他还是喜欢喊她林惊雨,惊雨,不服输的雨,如她的性子,不惊动于世,不甘心。
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不,应该是她的身体。
圣人曰,食色性也,正常的。
她穿红色也挺好看的。
素色也好看,她说,她穿素色是为了显得可怜,示弱。
跟他在一起,不必装可怜。
想看她穿漂亮衣裳,花红柳绿的,五彩斑斓都来些。
会不会变成花孔雀呀?
不过想想,也挺好看的。
想给她顶凤冠戴戴,这么多夜明珠,会不会压断她的脖子。
可事实证明,她笑得真开心。
他好像爱上了她,不是爱上她的身体。
是想与她情深意长,白头偕老过一辈子。
可林惊雨一点也不爱他。
他或许该骂自己愚蠢,和兄长一样。
爱上一朵毒花,註定没有结果,吸食自己的养分的毒花。
可那又如何。
他够强大,够有能力,能让她吸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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