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的呼唤

大司农本想好好反驳一番，话还没出口，又咽了回去，捋着花白的胡子仔细掰着指头算了算，十税二确实比八税一更多，可是究竟多多少，他一下子算不出来，再抬头时看到豆帝正一手扶皇冠，一手提着衣摆，后门还追着一个提着金靴的小太监，俩人一前一后小跑着来到大殿之上。

“他跑步的姿势还是这么迷人。”朝堂上一双痴痴的眼睛默默盯着豆弈。

原来豆弈前一晚睡不着，便起来发了会呆，这个世界毕竟在天黑之后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手机，电视，没有电脑，就算有也没有电和网络，只能当纯粹的摆件。太阳下山后，大多数人的世界就啪的一声熄灯了，若是富足点的家庭还可以点油灯看看书，普通百姓家里只能借着月光依稀看到家人黑乎乎的轮廓，这样的条件下除了生孩子之外就只能睡觉了。豆弈也是无聊的紧，想起这屋内确实有很多被他当成摆件的书，于是命人点了灯，在这寝宫之内到处翻找书籍看。此时他这才发现从前的“豆弈”居然也是个有模有样的读书人，藏书不少，藏书多也就算了，居然每一本书上都有他的亲笔批注。不过现在的豆弈自然对《豆史记》，《豆诗》，《豆韵》......这类高雅的书是不会感兴趣的，他要找的是正常一点，能够稍微打发一下时间的，四大名著那样的是他能接受的极限，再不济《金瓶梅》这样的也可以。

果然，他从重重正经书籍掩盖下的阴暗角落找到一本没有名字的书。

“藏得这么好，不会是小黄书吧？”他心想，随手翻了几页看看。

谁知道这一翻根本停不下来，他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粗略翻了一遍，待睡觉之时，太阳已经有起床的迹象了，直接导致他早晨未能按时起来上早朝。

“上什么朝？你就是想让朕猝死好吃席是吧！”迷糊间还将叫他起床的太监小豌豆臭骂了一顿。

终于，在经过太监小豌豆、宫女春花、虎贲卫赵石......尚书令李密等八个人的轮番轰炸后，豆弈还是被周到的叫床服务给唤醒了，毕竟若是他再不起床，豆国祖上的规矩是连人带床将不上朝的皇帝抬到垦基殿，再让百官一人一口唾沫唾弃之。

豆弈坐在皇帝宝座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整理好衣冠，而小太监则帮他把鞋子穿好。看着鸦雀无声的百官，他呵的一笑掩饰尴尬，开口打破了堂上的死寂：“朕难道没有通知你们，以后上朝的时间都改成巳时吗？”巳时也就是早上9到11点这个时间段，豆弈戏称这个为黄金睡眠时间，因为只有家里有金矿的人才能在这个大家都在为生计奔波的时间点躺在家里呼呼大睡。

群臣左右相顾，问了一圈，纷纷摇头说没有。

豆弈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他现编的：“那有可能是朕忘记通知你们了，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下一次不要来太早了，不然只能在大殿之上干站着，毕竟这里还有胡子花白的老人，朕也过意不去啊。”

“大司农，你说是吧？”豆奕指的正是刚刚发言的大司农陆非，他说道，“你今年应该有六十岁了吧？”

“陛下莫不会忘了吧？臣与先帝同年，才四十余六而已。”大司农陆非捋着白花花的胡须说道，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几乎所有同僚都觉得他为国操心过多，劳累至此，实际上他的胡须从长出来开始就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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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提先帝！”豆弈突然发怒，啪的一声打在椅子把手上，差点把自己的手都拍断了：“先帝可待你不薄啊！启开十五年冬，先帝念你劳碌之功，将你提至大司农，是教你做朕的左膀右臂，掌管国之财政，并且辅佐于朕，而这一年来你欺朕不记前事，碌碌无为，国库空虚却没有任何解决方案，也不找朕商议政事，你说除了早朝之时，朕私底下见过你几次？”豆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从来没有人见过豆帝如此发火，至少豆帝登基以来都没有，只有历来熟络他行事风格的人知道，他作为太子之时，常常暴跳如雷，对几乎所有人都颐指气使。

大司农陆非羞愧难当：“臣......臣......臣无愧于国。”这一年来他确实一直都围着左丞相在转，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丞相势大而豆帝弱小呢？谁豆帝他是一个失了忆的，对政事一窍不通的小白呢？

豆弈板着副脸说道：“朕看你年事已高，批注你告老还乡。”

大司农陆非不敢接话，他看着左丞相，希望有人为他做主，怎知丞相目不斜视，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对于丞相来说，朝廷上一个位置的空缺意味着钱，是大把大把的金银，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朝廷缺钱，每一年都会放出捐官的名额，而左丞相便是乡绅土豪们把钱转化成权的捷径。

大殿之上一位年轻的官吏激动万分，似乎空缺的位置将由他填补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琢磨些什么：“这语气和神态，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莫非我的小豆豆回来了？”

终于，他眼中含着泪光，迈出百官的队列，婆娑步伐往前排走去，在护卫发现他太靠近豆帝，将他拦住之时，他终于爆发，几乎哭腔喊道：“陛下！您还记得微臣吗？”这是心的呼唤，这是人间的春风，君臣齐齐看去，只见喊话之人面若冠玉，明净柔和，虽是男子，却有一股不输于女子的阴柔之美。

豆弈凝视许久，内心纠结。他到底该不该认识这人呢？这容貌......这娘娘腔......这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