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吞噬？
盖伦心如电转，如果这雾气是用来吞噬灵体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了，难怪身体没有重量，难怪自己心生恨意，那雾气就会变得猩红。
可恶的炼金术！
“我们……死了吗？”
十一茫然地睁开双眼，他有些不敢确定，喃喃自语着说，像是在询问他背上的盖伦。
难道这就是死亡？身体归于地下，灵魂归于虚无，就像垃圾一样。
不过，乞丐本就是垃圾，好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见过太多的乞丐，在垃圾堆里出生，在垃圾堆里成长，最后又会变成垃圾的一部分。
乞丐，本就是垃圾。
老乞丐的音容犹在眼前，小十一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泪眼婆娑地接过那块不知被谁咬了一口后，丢弃了的面包。然后他当着那些带着戏谑的衣着光鲜的体面人的面，委屈地将整个嘴巴塞满。
乞丐——本就是垃圾……
小十一依然记得，老乞丐在说这句话时，眼望着福利院那华丽的大门，眼底里写满了心酸与不甘。
垃圾，也挺好的，至少他还有老乞丐。
十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
“清醒点，小子！千万别被灰雾迷乱了心智，炼金术最是会蛊惑人心！”
盖伦一见十一有了沉沦的迹象，骇得他立马大声喝止。
显然这迷雾是作用于灵体的，自己这一生都在俗世中打滚，所以很轻易便会被雾气侵蚀，也只有这不谐世事的小乞丐，才有可能保全他俩的性命。
“先试着控制双腿，让它停下来！”
“可它自己在走。”
“不是它，是你，是你的心受到了迷惑，赶快停下来，快想想你留恋的东西！”
“留恋的东西？”
十一皱着眉，努力思索起来。
“对，留恋的东西，就像你的亲人、父母！”
“我……没有父母，是一个老乞丐捡到了我。”
“那就想想他，你死了他一定会很伤心！”
“可他已经死了。”
“那就想想，你的朋友！”
“他也死了。”
……
“要不……你想想面包……对，我可还欠着你面包呢！”
“不用了，死人不需要面包。”
十一平淡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他那个手攥着面包死去的同伴。
十一的回答让盖伦一阵无力，乞丐都是这么无欲无求的吗？
“你难道不害怕死亡吗？”
小十一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乞丐，是垃圾，是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没人会在意一个乞丐的生死，就连乞丐自己都不在乎。
“活着很痛苦吧……”
盖伦注意到了小乞丐的沉默，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对于乞丐来说，也许……死才是一种解脱。
“是不是乞丐，只能痛苦地活着？”
十一抬头望着灰雾，似乎在看着永不到头的痛苦，一丝挣扎在他眼底若隐若现。
盖伦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大可不必在意自己的身份。”
想了很久，盖伦只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小十一想不明白，乞丐让人憎恶，让人厌弃，像杂草一样，一生都伴随着痛苦，那乞丐究竟为什么活着呢？
“你有过快乐么？我有过。”
盖伦自问自答着说道。
“我恨炼金术，他们害惨了我，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死了我的同伴，我有的是你有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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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十分羡慕炼金术士，每一位炼金大师的作品，都会让我欣喜若狂，哪怕用这世上最美好的语言都无法赞美他们的杰作。所以哪怕我明知危险，仍找了份黑市里的工作，只想离那些赞美的杰作更近一些。”
“所以对我来说，痛苦更像是通往快乐的捷径。”
“痛苦，是通往快乐的捷径！”
小乞丐的脚步猛得一顿，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老乞丐的眼里总有犹豫，朋友死时表情尽显释然。
“所以，痛苦地活着吧！让我们尽情地去嘲笑那些虚伪的快乐！”
是的，是因为在意，所以才痛苦；是因为在意，所以快乐！
哪怕乞丐也能拥有快乐，就像杂草也能拥抱阳光一样！
十一的脚陡然停了下来，眼中迷茫尽去，瞳孔中闪烁着名为希望的光，四周的雾气好似都被这光芒刺破消解，荡涤一空。
盖伦只觉得白光一闪，眼前的灰雾仿佛阳光下的春雪般，极速地消融不见。
这……
盖伦惊愕地张大了嘴，他实在想不出，此刻该如何形容。
突然，一股炽热从那小十一身上传来，烫得他身体一阵灼痛。盖伦想都没想，慌忙从小乞丐身上跳了下来。
“你身体好了？”
见盖伦跳了下去，十一回过头看着他，一脸得疑惑。
“哈哈，当然！”
盖伦大笑着，向面前的小乞丐弯起手臂，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这小乞丐年纪不大，身材瘦小，衣着更是破烂不堪，可盖伦却不敢小看他。
不说他救了自己一命，就单那黑发黑瞳，那俊秀的容貌，盖伦就不敢小看。
传说黑发黑瞳是神秘的东方人才有的特征，据说那里的人，炼金、炼体、练器无所不通。
说起来，这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神秘的东方人呢。
小十一看着眼前这个健硕中年大汉，默默点点头。
“现在我们向哪里走？”
他问道。
“小哥觉得应该往哪里走？”
十一闭上眼睛，默默感知了一会儿，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里，我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很亲切，很温暖的气息。”
“好！那就去那里！”
盖伦昂着四方大脸，挺起胸膛迈步就走，可走了几步后，猛又后知后觉地顿住脚步。
低头一瞧，见脚步真的停了下来，他才真得松了口气。
小十一倒是没盖伦的顾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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