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人类自太古以来便从未彻底断绝过这一行为。
向着先祖们的亡灵许愿、向着不可知的神佛许愿、向着无定形的世界许愿……形式上或许略有差异,但其“根本”却长盛不衰。
哪怕到了现代,除去宗教影响,新生的孩童们也往往能够听到类似于这样的传说——“当流星划过的时候,如果能将自己的愿望在心中默念三次,那么这个愿望就将成真。”
“向着流星许愿将会如何如何”,这样的话语,几乎无论是谁,恐怕都曾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一些。
但,流星?——为什么偏偏会是流星呢?是因为人类铭刻在心中的那份对浩瀚无垠的星空抱有敬畏与向往的情感吗?
但某一些地区的人们认为,那其实仅仅只是误传而已。
只需要向着流星许愿,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软弱的妄想罢了。
所谓的“流星”其实并非是真实的陨星,而是指划破天际的——以“贯穿”、以“颤抖”为名的——永恒之枪!
“向着[昆古尼尔]起誓的人,他的誓言必将实现。”
比起馈赠,传说的实质其实更接近于束缚或是诅咒……嗯,这样的说法也的确存在呢。
一旦许下便绝对无法违逆的誓言、只要许下就一定会去实现的誓言,光是听上去就让人觉得非常可怕。
当然,我既不是会随便发誓的人,也不是会轻易打破誓言、说话不算话的人,仅仅只是单纯地对那份恐怖的束缚力感到可怕而已。
一时冲动刚刚脱口而出便感到后悔的誓言、深思之后才意识到会造成不好的后果的誓言、随着时间和状况的推移及变化而不再适合兑现的誓言……并不是每一个誓言都值得或是应当去不打半分折扣地遵守、实现,逐渐演变下去的现状往往会超乎人们的想象。
那永久性的咒缚,又究竟酿成了多少的悲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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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深红,暗红,火红——所有的一切都被燃烧着的火焰所覆盖。
倒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的样子,都非常的奇怪。
倒在地上,茫然地凝视着天空。
幽邃的夜幕,稍稍露出些许身影的皎月,还有那划过天际的——有着远比月光更为夺目的光辉的的流星。
……流星。
身影被拉长,仿佛从天际落入大地的巨大光柱般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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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梦,
是在做梦。
是那样啊,
一定是那样,非是那样不可。
用右手反撑着地面,
直起身子,
然后,带着粘稠的、让人看不真切的大片的某些东西站起。
红色的什么,在流淌着;
红色的什么,在喷涌着;
红色的什么,在凝固着。
是的,
这是梦。
凝固的红色,分外令人安心。
火焰避开了身体,
仿佛在自觉地让道。
没有感受到高温,没有陷入窒息——是梦,这果然是梦。
但是,
金普洛提亚,让巴拿,索拉姆,媞妮埃尔,杨玺,马尔科姆,安缇莱涅……都没有,都没有为我让道。
跨过索拉姆的右腕,小心地避开安缇莱涅的头颅,在心中向着无意间踩到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两根手指道歉。
向着前方——也许是前方——不停地走着,遇到了许多许多的,倒在地上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恐怖的、可怜的、看不清的,许多的人。
疲倦,厌烦,恼怒,
还要走多久?
还得走多久?
然后,身体忽然开始发冷,累积的所有不满都烟消云散。
因为,
看到了,看到了她——被倒吊起来的,被黑色的锁链捆缚着肢体的,有着稍短的灰发的,仿佛睡着了的女孩。
无法回避,无法绕开,无法面对的,挡在我前方的女孩。
想要向前,提起步伐。
前脚离地,后脚弯折。
跪倒在地面上,无法理解、不可思议。
红色,
红色向着周边喷涌。
划破空气的长鸣声才传至耳边,
黑色的,黑色的长枪却已经从胸口穿过。
双腿跪在地面,上身却向着后方倾倒。
火焰在欢呼,
火焰在狂舞。
红色的火焰,围拢上来,
“A、sla……”
将我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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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悬的女孩,睁开双目——用淡粉色的、异类般的眸子,凝视着前方的,在空无处翻滚着的、似乎正发泄着愤怒的“火焰”。
许久之后,再一次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就仿佛陷入了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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