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上） 乱起魔渊

“听说在半个月前，天域忽遭天谴，亿万生灵尸骨无存，曾经的喧嚣和繁华不复，只剩下一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墟，可怖啊。”

“是啊，传闻在那天域之北，有一座巨大的深渊横贯东西，没有边际，亘古而来都是沉寂的，从未发生过诡异之事，在一年前，才听有人说偶见黑雾喷出，不过当时人们并不在意，没想到酿成这样的血祸……”

上国，离州。

望天楼。

一老一少自登上楼后，便无时不刻听到关于天域覆灭的消息，事实上他们也正为此而来，不过横跨数域历尽千辛万苦，除了血祸，他们还对身处的这座城感兴趣。

这座城名叫石星城，由天外陨石铸就，质地无比坚硬，即便是当今上国最厉害的人物，也无法在其墙壁上留下丝毫痕迹。

它有百丈之高，远远看去，就像一根从大地上穿出的手指，略微弯曲向北倾斜，仿佛托住苍穹，直指天域，故又被称作擎天柱，可以说是整个离州唯一的建筑。

万载而来，人们对这座古老的城了解并不多，也不清楚是在何时，以及何人于城的最上方建起了一栋大楼。

人们发现，站在楼上向北而望，隐约可见天域的轮廓，于是便把它叫做望天楼。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摘星楼，这是源于人们传言，在晴朗的夜晚繁星出没时，只要伸出双手就可触摸到九天的星辰，故称之。

不过，在人们的印象里，离州的夜晚从未有过月亮和星星，白昼也没有太阳，唯在破晓之际，于天南处偶见一片彩光，犹若银河绽放，刹那过后，整个天空便宛如蔚海，十分壮丽。

此刻，位于楼道口的桌子上，青衣少年正与褐衣老者静坐饮茶，周围喧嚣不断，人们来往不绝，或吃喝玩乐，或交易论道，形态各异。

然而，若是在往年，望天楼中绝不会有此景，偌大个离州虽说奇特，但方圆万里，杳无人烟，草木稀疏，沙石遍布，到处都是荒凉。

如今的热闹，皆因天域变故而起。

“有大人物透露，天域的覆灭绝非天谴那么简单，现象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本质，对于强者来说，只手遮天也未必不可。”有人说道。

“若真如此，那真相将会多么可怕？亿万生灵一夜消失，需要何种力量与手段才能办到？”有人惊疑。

一阵芬芳自茶壶中溢出，飘散开来，整个望天楼都充满了茶香。

老者与少年淡然自饮，恍若与世隔绝，但这种超然的场景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在楼中品茶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很多，而且比起这个，人们显然更愿意关注天域的消息。

果然，不久，在与楼道口相对的楼北一侧，一个清澈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耳朵。

“天域的覆灭直接源自深渊，传闻在远古时期，有一块区域叫做天界或神界，是神族栖居的地方，如今的天域其实是残破的，去往真正天界的路被深渊隔断了。”

“远古一战，天地破碎，诸神凋零而诸魔不见，一切皆因一则并不可靠却又充满诱惑的消息而起，这则消息，人们称之为神之预言。”

众人望去，那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身材窈窕，约一米七高，裹着面纱，朦胧之中尽显淡雅之美，正在和几名男子交谈。

“神之预言？那是什么？”其中一名男子疑惑道。

“远古时期，一则关于仙可长生的传说，来自天界神族的预言，说在天界会出现长生物质，它能让凡人成仙，从而不死。”白衣女子答到。

“那这与天域覆灭有何关系？”另一名男子问。

“传言，在远古时期，神与魔不两立。魔族在得知天界长生物质出世的消息后，害怕神族因此崛起，同时它们也想得到这逆天神物，于是一夜之间发动了神魔大战。此后千百年山河破碎，万物难存，生灵涂炭，然而所谓的长生物质却并未出现，大战则消耗了神魔两族的力量。而此时神族凭借先天的地理优势使魔族渐显颓败，不得已之下，一代魔帝横空出世，竟以整个魔界为炉，化自身血肉，引一域魔气，煅造深渊，祭炼天界，欲灭绝众生。关健时刻，神族之主神皇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护得了一方天地，即如今的天域。只是可惜，自远古一战后，魔界再不复，而残存的神族亦奄奄一息，历经上古、中古和近古三个时期依然难逃厄运，于半个月前被深渊的魔雾吞噬了。”女子悠悠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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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楼中，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落针可闻，直到女子停顿，众人才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片刻。

白衣女子继续说道：“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不一定为真。我所说的也只是来源于我的家族记载，整个上国，近百个州，知晓此秘的家族并不多，因而世间流传得也并不广。我今日说出，亦不过受皇家之意，来此地为各位解惑而已。”

“哈哈……”话音刚落，楼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只见，一个青年大大咧咧地从楼道口迈了进来，他先是朝四周望了望，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对老少旁边，毫不客气地端起一碗茶，如喝酒般一饮而尽，并道：“好茶！”

而后，他起身径直朝楼北走去，向刚才那名讲话的女子打招呼，道：“在下燕飞空，来自燕州，行万里路至此只为阅君一容，不知姑娘可否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靠，那小子谁啊，一上来就想占美女便宜，欠打吧。”

“就是，你们看，他那个粗鲁的样子，一定是个痞子，鬼才理呢！”

众人一听，立马人声鼎沸，心想这小子太不像话了，面对这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