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皆是命也

徐牧墨刚刚站稳，便觉得被无形的目光锁定，顿时让他冷汗淋漓浸湿了衣衫。这股威压太恐怖了，不是从外部施压，而是直接从心里升起，让人不由自主的生起臣服之心。正当他极力对抗之时，胸口忽然传来剧痛，一只枯瘦的手掌毫无征兆的从胸前穿出。徐牧墨僵硬的回头，不可置信的问道：“前辈，你干什么？”南柏一脸无所谓的收回染血的手掌，解释道：“放点血，好让李君大人辨出你的身份。”“放血就放血，你掏我心窝子干啥！”“哪放不是放，将就一下。”“我淦！”要不是打不过他，徐牧墨铁定会把揍成猪头。“帝仙之血！”这次声音不是从天地传来，而是自耳边响起。徐牧墨惊骇回头，发现一道极具压迫性的身影已在眼前。“李乘风！”此人虽然有些虚幻，但是刚毅的五官清晰可辨，尤其是一对埋藏沧海桑田的深邃眸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神沉沦。“你认得本尊？”李乘风背负双手，浑身透着说不尽的道风。“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一直在世间传颂。”徐牧墨换上了虚伪的笑容，马屁拍的驾轻就熟。“想不到白骨菩萨竟然留下了传承，这下很多人连死都不安稳了。”李乘风眸中闪过缅怀之色，语气中多少带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南柏凑了过来，声泪俱下的说道：“李君大人，为了找寻白骨传人，我跑遍了世间每个角落，整整寻了几万年，其中辛酸……”场中只剩下南柏的哭诉声，说的惊心动魄，荡人心魂。徐牧墨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尤其听到他是被南伯从地心岩浆里捞出来的时候，彻底绷不住了。太踏马会编了！南伯诉说的同时，还不忘给三人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神。三人集体默声，只能任他表演。许久之后，这番深情哭诉换来了李乘风一声喟然叹息，“小柏，你有心了！”南柏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动情的说道：“只要有一丝让李君大人重临世间的机会，我的付出就没有白费！”徐牧墨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硬着头皮说道：“前辈，还请您随我同行。”“可！虽然你现在很弱小，但单凭白骨传人四字就足以让本尊赌上一局！”李乘风话音刚落，背后的的山峰就扭曲虚幻起来，最后化做一截金色的指骨漂浮在徐牧墨的面前。徐牧墨双手接过，恭敬的收进了纳戒中。阮清灵上前一步，鼓足勇气道：“还请前辈赐下传承！”此话一出，几人都愣了半晌。一般传承都是靠机缘获得，哪有直接找正主要的？“玲珑圣体？倒也不算辱没了本尊的身份，准！”李乘风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抚掌微笑。“多谢前辈！”阮清灵再也不复之前的冷淡模样，俏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徐牧墨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仙帝这么好说话，当下凑到柳漪漩身边，小声道：“你有什么需要的，赶紧向他要，晚了可就没机会了。”柳漪漩紧咬着嘴唇，怔怔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反应。“你怎么了？”徐牧墨好奇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无事。”柳漪漩身躯猛然一颤，惊恐的后退了好几步。“你……在怕我？”徐牧墨迟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问道。“没……没有。”柳漪漩缩在舟角，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李乘风扫视了她几眼，瞳孔骤然收缩，许久之后才怅然长叹，“皆是命也。”他转向阮清灵，严肃道：“本尊神魂无多，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屈指点向了她的眉心，一股无形能量从指尖波散而出，形成了一个方圆十丈的真空地带。两人身边，大道法则不断交织，引发阵阵神秘禅音。阮清灵面色痛苦，娇躯不断有电弧闪没。李乘风双目如电，面色平静祥和，只是身形不断在虚化。许久之后，大道法则与禅音同时消散，天地重归与平静。场中已不见李乘风身影，只剩仙气缭绕的阮清灵，她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枚仙帝专属的眉心印记，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徐牧墨没想到此行会这么顺利，眼下等阮清灵醒来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南柏走过来嘱咐道：“小友，这艘飞舟老朽暂时就留在这里，想走之时，轻叩舟舷三下即可。”“晚辈谨记！”徐牧墨认真行了一礼，这老头虽然无耻了点，但并没有过多难为他，反而帮了他不少，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拿到仙帝指骨。“嗯！”南柏微微点头，身躯渐渐淡化。待他走后，徐牧墨默默来到了柳漪漩面前。这丫头蜷缩在舟角，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瑟瑟发抖，头上的那朵紫色小花也焉了不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徐牧墨尽量放轻语气，柔和的问道：“你究竟怎么了？”柳漪漩仰起苍白的脸蛋，怔怔的问道：“你真是白骨传人么？”“是！”徐牧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李乘风都已经点明了。“那你会杀我吗？”柳漪漩眼巴巴的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徐牧墨被问的愣住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头，疑惑道：“也没发烧啊，怎就开始说胡话了？”“我说的是以后，以后你会不会杀我？”柳漪漩颤抖的更加明显了，却始终不敢拍开他的手。徐牧墨直起身子，反问道：“那你会向别人透露我的身份吗？”柳漪漩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不会。”徐牧墨有些好笑的说道：“那我有什么理由杀你？”“不一样，我说的不是这个。”柳漪漩忽然声音小了下去，脸上的惊恐之色又加剧了。徐牧墨简直莫名其妙，但还是好言安慰道：“不管怎样，只要你不害我，我就不可能害你，我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