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
诸葛永川突然睁眼,见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凑到了自己面前,轻轻捏了捏太阳穴,开始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一个大殿,台下文武百官恭敬站立,而他,坐在龙椅上。看这大殿的风格,应该是宋朝。已经经历过多次人生的诸葛永川并未开口询问,而是看向那太监。不,准确地说应该叫宦官,“何事?”
宦官道:“启禀官家,刚刚宰相大人上奏,您睡着了。”
诸葛永川道:“朕没听清,重新说。”
诸葛永川对于地球的时间线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无所不知。只要听一份奏折,他就能知晓自己的身份。
台下,左首第一位身着宰相服的那位目露疑惑,但还是再说了一遍:“启禀官家,岳飞死罪已经核实,臣已按官家的意思,传旨大理寺,赐死岳飞。”
诸葛永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映过来这里是哪里。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廿九。
他是宋高宗赵构,台下那个宰相,是秦桧。今天,是岳飞被赐死的日子。
诸葛永川瞬间拍案而起,“反了你们,来人,把那旨意追回来!”
秦桧面色大变,想不明白为何官家突然改了主意,连忙道:“官家,岳飞之罪已经坐实,而且这是您的旨意……”
“闭嘴!”未等秦桧说完,诸葛永川便呵斥道:“这是朕的意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诸葛永川对着身旁那宦官狠狠踢了一脚,“快派人去把圣旨追回来,传朕旨意,调禁军围住大理寺。岳飞要是死了,朕把你们都砍了!”
“是!”宦官连滚带爬地跑出大殿,恨不得腿上生风。
朝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搞不懂为何官家今日会性情大变,但那些忠心的官员早就激动不已。
他们的官家,终于改主意了!
诸葛永川径直走出大殿,“去大理寺,快!”
大理寺,底层不见天日的狱中,传旨宦官抬着圣旨,看了一眼那躺在干草中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中年男子,“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
宦官念完,那奄奄一息的身影并无任何动静,宦官冷笑一声,“岳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招吗?”
中年男子终于抬头,容貌方正,眼神十分坚定,哪怕身子已经虚弱无比,言语却铿锵有力,“没做的过的事,如何招?”
此人,正是岳飞。
宦官道:“可是你这样,这供状上该怎么写?”
岳飞大笑一声,“不就是一份供状吗,笔来!”
不多时,便有属下抬着案桌进来,上面当着一张空白状纸,岳飞低头抬手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干净,身着枷锁俯身提笔写下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岳飞写完,突然涕泪俱下,“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收复旧都,一血靖康之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你们这些小人,若是没有你们蒙蔽,官家怎会如此!”
一直沉默的大理寺卿周三畏不忍闭眼,“岳将军,对不起,此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明白,你已经尽力了。”
“唉,带出去,行刑。”
岳飞甩开上前拉扯他的衙役,“我自己会走,一死而已。若有来生,我还要为国尽忠!”
还未出狱门,殿前那名宦官便冲了进来,“官家有令,收回旨意,收回旨意。”
宦官一把夺过圣旨,死死护在怀中,心中大石头终于落地,还好来得及时,不然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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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传音宦官一愣,“内侍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内侍道:“官家有令,追回圣旨。”
传旨宦官眉头紧皱,“既是官家的意思,可有谕旨。”
内侍摇头道:“没有,只是口令。”
传旨宦官卿顿时犯了难,“这么大的事,只是口令,让我怎么相信。”
宦官大口喘着粗气,还没从先前的奔波中恢复过来,“你不用信,禁军马上就到。”
大理寺卿侧耳倾听,果真听到阵阵整齐的脚步声。片刻后,一阵马蹄越来越近,竟直接踏马到了狱中,大理寺卿看着马上那个红袍身影,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中顿时欣喜万分,连忙跪下,“官家!”
诸葛永川下马径直走入狱中,看着身披枷锁的岳飞,心中一阵庆幸,还好没做龙撵,直接骑马过来,“还不解开!”
大理寺连忙吩咐狱卒去枷去锁,越发觉得心中猜测没错,按下心中狂喜,试探问道:“官家,您这是?”
岳飞同样怔在原地,虽然心中无数次幻想过沉冤昭雪的场景,但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却还是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只是轻轻喊了一句:“官家。”
诸葛永川拉住岳飞的手,念起了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听着听着,不禁红了眼眶。
诸葛永川笑道:“将军之词,豪气冲天。是朕负了将军,不知将军,收拾旧山河之心可还在?”
岳飞连忙跪下,“臣生一日,便一日不敢忘记收复河山。”
诸葛永川笑着拉起岳飞,“将军不必多礼,朕负了将军,日后自会补偿将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替朕扫清旧河山,给朕一个新天地。”
“是!”
诸葛永川拉着岳飞走出狱中,“张宪,还有令郎岳云,朕皆已下旨释放,将军在狱中受苦了,回府好生休养,朕会派禁军护你,等休息好了,上朝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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