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募兵

黎明，暮鼓森林。

天色将明尚黯淡，朝霞未出桂宫冷。光明将至之时恰是一天中最冷之时，但与大自然的伟力相比，此刻更冷的是北境军队上下的军心，是战死士兵的骸骨。军旗倒伏，兵刃散落遍地，破碎的箭矢、长矛、铁剑遍地皆是，血液汇聚成溪流穿过战场潺潺流动，肮脏且泥泞、混杂着残雪的地面上躺满了人与马的尸体，甚至在某些地方上尸体层层叠叠的倒伏在一起改变了地貌形成小丘，小丘上的血线随风摇晃，形成了诡异而妖艳的风景。

这！便是北方领主所见到的战场景色。7个衣甲鲜明打扮如贵族般的行人骑马缓缓穿过战场，7人面色各异却都在用目光扫视着四周的战场，这其中有两个是孩子，骑着肩高较矮矮脚马。沿途的北境士兵纷纷沉默地驻足、行礼，领主们则还以沉默的回礼。没有人贸然出声打破这战场上的死寂。领主们清晰地看到，麾下的北境士兵不论高矮老幼，当他们抬头时都是同样的面庞，烟灰、血迹、疲惫、麻木在他们的脸上一览无余。

终于，这份诡异的沉默于众人行进到战场正中央时被人为地粗暴打乱了。

“见鬼，这是第几回了？”骑在栗色马匹的老者率先发问，语气暴躁，灰白相杂的头发及胡须仿佛如活物一般随着主人的情绪不断颤抖。

“卡史塔克大人，自从我军讨伐那个自称桃花石?沃夫的家伙以来，像这样的大规模袭击已经是第三次了，至于小规模的骚扰想必你也清楚可以算是不计其数，再这样下去我军军心势必会动摇”，老者左侧一近七英尺高的壮汉骑在枣红色的战马上回答道，壮汉的身材也许过于魁梧，直压地座下那可怜的马四腿不断颤栗，真是可怜的家伙。“旧神在上，最好让异鬼把这该死的流氓、恶棍以及他麾下那些同样可恶的马弓手，弓箭手的肠子都掏走吧”。大个子的语气愤愤不平，以一种近似宣泄、诅咒的话语结束了回复。

七英尺的壮汉正是最后的壁炉城城主大琼恩?安柏，不过自三个月前整个安柏家族被人从自己的领地驱逐后，这个巨人便时刻被自责和懊悔所笼罩，家族迫切渴望收复失地的压力与因作战失利而来的满腔怒意和苦涩压得这位安柏家族领袖的眼角生满皱纹，满头黑发也变得黑白相间，与之前那位老者，卡霍城的领主瑞卡德?卡史塔克相比反而更显老态。

衣着考究，体态有些略微肥胖的卢斯?波顿伯爵大人自灰斑色的战马上翻身而下，两脚谨慎却精准地落在在战场上的烂泥地中不多的干燥之处，波顿大人一直紧盯地面，从肮脏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走过，生怕有污泥沾在他考究的鞋面上。直到他走到一具穿着北境铁甲的尸体前，轻微破空声响起，波顿从尸体里拔出一支箭。恐怖堡的领主以一种轻细微小的声音开口说到，“锥头破甲箭，箭头锋利呈锥形，敌人的工艺水平程度较高，参与这场埋伏的主力应该是弓箭手，看中箭的方向敌人的弓箭手应该是藏在森林后”，波顿环顾四周几具破碎严重的尸体后，又加以补充到，“敌人应该是首先用弓箭手在树林后射出密集的箭雨打乱被伏击军队的阵型后，敌人的骑士或者重步兵再加以冲锋彻底碾碎伏击圈内被伏的我军”。恐怖堡的领主声音尽管微小，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大琼恩?安柏突然尖生惨叫道，甩下那头可怜的畜牲，安柏飞奔到一饰有同样家徽的褐色甲胄骑士前，骑士尸体早已冰冷，琼恩双手搂抱骑士尸体，极度悲痛。

“他是亚岱尔?安柏，我的侄子，北境一流棒的小伙子，安柏家族分支的一员。”“不！不、不！你怎么会死在这里！”

“很明显，他死于钝器击打头部，不过他的脖颈出有明显勒痕”，熊岛的梅姬?莫尔蒙在一旁总结到。

恐怖堡的领主波顿则于不远处发现一具倒卧，脑袋被劈开的尸体，恐怖堡的领主以脚尖踢翻尸体发现尸体的后背处赫然插着一把短匕，波顿又加以观察到亚岱尔血肉模糊的左手，轻声发问道：

“大人，令侄可否是惯用右手剑的骑士”

“没错，他是一个右手剑用起来顶呱呱的高手”

“那么”，波顿答道，“杀死令侄的与杀死那位先生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凶器应该是一种重型锐器，最初，凶手应该是与那位先生搏斗，凶手在战斗中用随身短匕插入对方身体，并趁胜追击用利器杀死了那位先生，之后，您的侄子突然闯入，仓促之间，凶手未能取下短匕，连武器也一并丢弃，您的侄子也因这场搏斗之前的右手伤势无法使用武器，两人赤手空拳地反复缠斗，但您的侄子因右手伤势落入下风，直到那个人摸到他颈上的项链………”。

“这怎么会？项链是他父亲留下的，他父亲生前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学士，于是给他仿造了这副铁链项圈。这孩子孝顺，他父亲去世后便一直佩戴着这副铁链以此缅怀他的父亲”，“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大琼恩不断地呢喃着。

“奈德大人，我想我们是该想办法解决这层出不穷的袭击了”，久未开口的瑞卡德对为首的青年贵族言道。

“大人，我建议您可以向狼林氏族成员发出请求，请求他们清理掉丛林中敌人的弓箭手”，卢卡斯也谏言道。

脸色阴郁如水的奈徳?史塔克终于发声。

“传令兵！记！”

“以我北境守护的身份向狼林氏族发出请求。请求其出兵协助清缴在狼人的敌人。”

“请求沃尔氏族和菲林特氏族东出